“那符籙……”四叔欲言又止,他已經看出這和先前秋似弈所畫一模一樣。
秋似弈直接說道:“是我。”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
“你、你為什麽要害我兒?”林曦站起身,質問道。
秋似弈搖搖頭:“前幾日家裡進賊,偷了好些東西,我這是防賊呢。誰知——”
“他就是故意的。”秋淵怒道。
“堂弟,”秋似弈看了一眼他的手臂,露出惋惜神色:“我也沒想到你會跑進府庫。這府庫,歷來只有家主才能進入,你娘沒教你?”
聽到這話,三叔和四叔的眼神瞬間變了變。
先前這孩子就手腳不乾淨,他們看在二哥死掉的份上,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放在外頭的也不是什麽珍貴的寶物。
可這次,二嫂做得也實在過分。居然放任兒子擅闖府庫。那裡面可都是極品的修煉之物啊!!
“這事確實是你做的不對。”四叔聲音嚴厲,不留情面說道:“按照家法,擅闖府庫當杖責五十。你既重傷,這責罰就先記下,傷好後再說。”
秋淵眼睛一瞪直接暈了過去。
林曦還要說什麽,扭頭一看,卻見自己兩個小叔都神情怪異,頓時明白了。
看來秋淵擅闖府庫一事,真正觸及了他們的利益,她趕緊咽下這口氣,轉移話題:“等等……進了賊?似弈,究竟丟了什麽東西?”
秋似弈將被他裝進背包的東西依次說了出來。
未了補充道:“……也怪我之前不舍得用。不知便宜誰了。”
四叔搖搖頭。
秋似弈他是知道的,平日裡很節約,所以府庫才能留下這麽多珍貴的東西。
一直沒說話的三叔開了口:“依我看,偷走的東西都極為珍貴,定是家賊所為,該把所有家仆叫上來盤問才是。”
這一盤問,簡直令人大開眼界。偌大秋府,仆從眾多,竟有三分之一都曾擅離職守。
問他們去做什麽,各個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秋似弈心知肚明,這些人都是各脈留在府中的眼線,平日沒少乾壞事。
果然,三個人立即當著他的面吵了起來,言語中都是要將對方安置的仆從清走。
最後塵埃落定,三房眼線一個不剩。
余下的仆從哪見過這樣可怕的架勢,心驚不已,手足慌亂,一人更是不慎打翻茶盞。
秋水色也回過味來,這一翻清洗,他日後怕是沒有線人可以匯報府中情況,當即斥道:“笨手笨腳!這樣如何能伺候好家主。”
說完,他轉頭看向秋似弈道:“家主,前日我得了兩個機靈奴仆,不如送給你……”
“我家也有新買的奴仆,很是聽話可人。”林曦也不甘示弱的開口。
“夠了。”一道低沉聲音響起,明明音量不大,卻如洪鍾驟響,炸得人心頭一慌。
幾人朝秋似弈看去,隻覺得那獠牙面具滲人的很。
“我是說,仆從夠了。”秋似弈放輕聲音,仿佛剛才那一聲只是大家的錯覺。
他看向秋辭落,說道:“這家裡配的上用仆人的,除了我,應該沒人了吧?畢竟,只有入了族譜,才算主人。”
秋辭落臉都僵硬了,當初他本是要入族譜的,可爹卻出意外死了。臨終前拉著秋似弈的手叮囑他勿忘此事。
如今正是個大好機會,他大可趁著三脈齊聚,提出入族譜一事。
然而他正要開口,秋似弈就劇烈地咳嗽起來,甚至嘔出血。
“似弈!”秋水色立即扶住秋似弈,抬眼看了秋辭落一眼。
過去他以為秋似弈注定活不長,秋辭落遲早會繼任家主,這才有心討好。
可……秋辭落竟然未入族譜?!
那……若是秋似弈死了……豈不是他們個個都有機會?
秋水色隻覺一道驚雷劈到他的天靈蓋上,整個人都戰栗起來。
就連林曦,也瞬間將目光投到了兒子身上,這也是秋家的血脈啊——上了族譜的血脈!
“確實夠了。”三房,三道聲音同時響起,秋辭落的臉瞬間白了。
入夜。
今日一場鬧劇,在府中飛速傳開,甚至連傅九寒所住的荒僻院落都沒落下。
傅九寒微微垂眸。
今日一切……他都盡收眼底,秋似弈真的跟傳聞一般狠厲毒辣。
傅九寒閉上眼睛,五感瞬間飛出千裡之遙,與定山河遙遙相連。
剛一連接,傅九寒就察覺出不對。“定山河”竟是置身熔爐之中,整個劍身都貼滿了“靜止”符籙,根本動彈不得。
他飛快朝熔爐外看去,卻見大半個宗門的弟子齊聚一堂,臉上露出狂熱之色。
蕭子乾飛身步入空中,朗聲道:“此劍於昨日一戰受損嚴重,現歸於熔爐修複。待修複後另擇良主!”
宗門山下一片驚呼,傅九寒的心卻徹底沉了下去。
他修為已廢,自然不願神劍留在身邊。神劍若能另擇明主,是一件大好事。
可……宗門根本不是要修複神劍,而是要毀滅神劍的劍靈!
好讓它淪為懵懂無知的死物,乖乖認主“頭籌者”。
傅九寒努力用自己的元神將劍靈保護起來,直到爐火熄滅,才收回五感。
他睜眼看向自己的左手心。
世人皆知,傅九寒右手用劍,持劍“定山河”,護佑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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