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宗主希望我能嘗試廚修一道,可我卻半點頭緒也沒有,所以想真正掌杓做點菜,說不定會悟出些什麽。”
“原來如此……那你去吧,這後廚的東西你可以隨意取用。”
遊千帆感激地點點頭,然後便一言不發地開始切菜。
他的動作極為利落嫻熟,不由引得其余幾人側目。一人驚奇地問道:“你切菜怎麽如此熟練?”
遊千帆適時將自己編好的身世說了出來,說自己本是天水派的弟子,因遭人誣陷偷學功法而被驅除下山,修為也全被廢掉了。不得已只能去酒樓、茶館打工養活自己。
後來又有奇遇,才晉級為金丹。
遊千帆每做一張新的“人皮面具”,都會親自去製造一段身世過往,以防有心人查證。
如今秋似弈對他已經有所懷疑,他必須掌握主動權,最好是讓秋似弈順著他給的線索去查。
那幾人聽完遊千帆的講述,眼神裡微微帶上了一點同情,倒是沒有懷疑他。
畢竟,單看遊千帆搬柴、燒火、切菜的動作,就知道他確實是做慣了苦活的。
遊千帆一邊說話,一邊將切好的菜倒入鍋中。
一陣急火翻炒後,菜很快就出鍋了。他朝屋中幾個下人招招手,讓他們過來品嘗一番自己做的菜,頓時得到無數讚美之聲。
吃了遊千帆做的東西,那幾人也與他多了一分熟絡。
遊千帆順口問道:“你們做的是桂花糕?聞著好香,我能嘗嘗嗎?”
一個下人立即遞了一塊過去。
遊千帆咬了一口,隻覺得桂花糕極為香甜,便問道:“太好吃了,這是要做給誰的?”
“是你們的宗主。他每晚喝藥都嫌苦,所以少爺讓我們做些糕點。”
遊千帆微微一愣,他本就是來打探消息的,沒想到消息直接送上門了。
秋似弈身患重病一事在世家裡並不是秘密,只是他既已順利晉級金丹,料想這病該漸漸好轉了才對。
畢竟晉級時,雷劫會淬煉人的筋骨血肉,尋常病症早該治好了大半。
何況,僅有的幾次見面裡,秋似弈都是鋒芒畢露,意氣風發得很。
遊千帆微微垂眸,想起昨日秋似弈提起宣傳時,毫不在意地用自己要死了去博人眼球。
他當時隻覺得秋似弈是故意放出這種消息,實則身體早已好轉。
最後世家各個盼著他死,他偏好好活著,怎麽也死不掉,豈不是氣死人。
卻沒想過,秋似弈可能根本就沒有好轉。
遊千帆垂眸,切菜的動作不知為何遲滯了一些。
他沒有繼續詢問和秋似弈的病有關的問題,怕惹人懷疑。又做了一會兒菜後,他便起身告辭。
見遊千帆走了,一個下人收拾了一下新鮮出爐的桂花糕,給秋似弈送了過去。
往常秋似弈喝藥總會磨磨蹭蹭,但今日和散修過招了一整天,晚上又與殘魂前輩練劍,他便很自覺地把藥喝完了。
見了桂花糕,秋似弈伸手就要拿,卻被謝玉搶先一步端走了。
“等等,我檢查一下。”謝玉取了一根銀針法器試毒,見沒事才遞給秋似弈:“如今別院多了許多人,還是小心些為好。”
尋常的金丹修士,體內自有靈氣護持,可以不懼毒藥。
但秋似弈不同,他長期服藥,體內本就殘留有大量藥渣。若是中了毒,只怕會引出藥渣的毒性。
那下人見謝玉如此小心,頓時緊張起來,說道:“少爺,其實今日有一個散修去了後廚,還借用了鍋灶。”
“是遊戲?”傅九寒眉頭微皺,腦中下意識想起之前看到遊戲時,心中浮出的古怪之感。
“是他。”下人點點頭,接著說那遊戲是去學習廚修之道,身世還頗為可憐,後來又問了大家桂花糕是做給誰吃的。
“你先下去吧。”謝玉讓下人先行離開,然後看向秋似弈道:“我覺得那個遊戲有問題。”
秋似弈點點頭:“我看出來了,他應該是臥底,來探消息的。”
謝玉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茫然之色。
傅九寒看向秋似弈,問道:“既然你看出來了,為何還留下他?”
秋似弈輕笑起來:“當然是物盡其用,留他來乾苦力了。他既然是第一個來探消息的,想必十分擅長搜集消息。再說了,還可以用他傳些假消息回去。”
“他今日不是探到我日日服藥,身體不好嗎?日後若要和世家對上,就假裝我發病要……”
秋似弈正要說“死”,見謝玉和傅九寒一起目光沉沉地看了過來,趕緊咳嗽一聲掠了過去。
“我要……咳,這樣就可以趁著敵人不備,偷襲給他們一個驚喜。”
傅九寒點頭:“反間計確實不錯。但,世家應該不止會派他一個臥底。日後宗門的人越來越多,臥底也會越來越多,終究是個隱患。”
“來得越多越好。”秋似弈絲毫不懼,眼睛極亮:“世家會派多個臥底,就說明他們對臥底並不信任,才要多方驗證消息。只要我們不對外透露真正的計劃,世家派的臥底越多,越會對收到的消息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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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修真界最引人注目的事情,莫過於世家要聯合審判傅九寒,還邀請大量的散修前往觀看。
這簡直是前所未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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