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當哥哥……日後,你就當我的弟弟吧。”
秋鴻影自幼便不得家人喜愛,人人都說他是哥哥,要讓著秋辭落。離開秋家時,他想這輩子沒有親人也不錯。
那些束縛住他的東西,似乎永遠留在了秋家裡。
可如今,秋似弈卻說秋鴻影可以當弟弟,可以成為被護著的那個人。
天邊隱隱傳來雷聲,大雨兜頭淋下。
這一次秋鴻影沒有被淋濕,一把傘撐在他的頭頂上。
秋似弈指了指蔓延上山頂的路,說道:“去吧。在山頂,你可以看見秋家,它其實沒有你想的大。”
“根本不算什麽。”
秋鴻影身軀一顫,最後義無反顧跑入大雨之中。他跑得很急,目光看向著最高的峰頂。
雨急風狂,正如修行之路也是崎嶇難測。
但他知曉在身後有人撐傘等他。
……
玉京生隻覺得記憶中的一切都是那樣刺目。
憑什麽,同樣都是被竊取身體的人,秋鴻影是這樣的境遇。
而他卻要如同一條臭蟲般躲在陰暗的角落,看著聖人名揚天下。
玉京生心中的殺意,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秋似弈……他不會放過他的!
想到秋似弈跌落神壇,成為眾矢之的的時候,玉京生發出瘋狂的笑聲。
而另一邊,秋似弈已經與遊千帆等人謀劃好了渡劫的事宜。
他準備趁熱打鐵,在第二天就開始。
當晚傅九寒也和秋似弈提起了渡劫的事。他擔心秋似弈的身體尚未恢復,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宗門弟子們剛從秘境回來,渡劫之事要不要緩緩?”
“渡劫最需要的就是趁熱打鐵,一旦心有畏懼,氣勢上就輸了。況且去秘境之時,他們也分到了不少物資,渡劫有望。”秋似弈說這話時眼神極為堅定,傅九寒看著,便好像也被他感染。
“那便隨你。”傅九寒說完,就要離開,怕被秋似弈看出自己眼底擔憂的情緒。
在琉璃閣的時候,秋似弈可以為了機緣去闖死門,若是他打定主意,便不會為旁人而改。
他能做的就是奉陪到底。
秋似弈卻不讓傅九寒走。
“等等……”
想著自己個那個頗為棘手的主線任務,秋似弈旁敲側擊地說道:“秘境一趟回來,確實有不少宗門弟子受了點傷。不如改日去找莫逢君討點藥如何?他醫術精湛,心地也善……”
傅九寒頓住了身形,又坐回到位置上,反問道:“你這麽信任他?”
桌案上的燭火搖曳,照在傅九寒有些凌厲的五官上,秋似弈點頭:“醫者仁心嘛。”
傅九寒不知該怎麽形容心裡的感受,他能感覺到,秋似弈總是會不經意的提起莫逢君,難道是因為他對莫逢君……他實在不想往這個方向想,如果當真是這樣,他和蕭不戮的賭約就像是個笑話。
蕭不戮說過,秋似弈注定入魔,這樣的人會不會被善良仁慈的人所吸引呢?
顯然,他和蕭不戮都不屬於此類。
他想問秋似弈到底對莫逢君是什麽感覺,卻又不想直接問出口,猶豫之際,忽然聽見秋似弈開口道:“你有想過我們分開嗎?”
其實秋似弈已經想提這個話題很久了,他們一日維持道侶關系,那傅九寒和莫逢君就一日名不正言不順。
雖然傅九寒與莫逢君目前的關系尚無實質性的進展,但至少要創造條件。
“分開?你是說解除我們的道侶關系?”
秋似弈看著傅九寒的眼睛,莫名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原本你就是來給我衝喜,但其實我現在身體已經好很多了。你本是山河宗人人敬仰的大師兄,委身來給我衝喜……實在是委屈你,我想,等我渡完劫後或許我們可以分開了。”
傅九寒聽完他的話,隻覺血壓飆升,卻還是強定下來,冷靜道:“等渡劫完再說吧。”
秋似弈還想再說什麽,傅九寒卻留下一句“練劍去了”便離開了。
“他這,未免也太過沉迷修道了。大晚上的還去……難不成是怕我此番渡劫境界超過他?”秋似弈自顧自想著。
這一夜,秋似弈有些難眠了,但他想到明日的渡劫,還是強迫自己睡下。
第二日,渡劫終於到來。
秋似弈一起床就見秋鴻影趴在門外,似有話想說,叫了幾聲,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
他一把拎起秋鴻影,揮出一道瞬移符:“來得正好,我們一起去渡劫。”
到了與宗門弟子約定好的集合之處,秋似弈發現弟子們早已等在那裡,各個執器而立,情緒高昂。
蕭不戮走上前來,見到秋鴻影忍不住有些羨慕。
他居然可以被師父拎著!
“師父,這狗看著好重,我幫你吧……”他伸手想要接過秋鴻影,那狗卻先一步自己跳了下來。
秋似弈此刻注意力皆被周圍人山人海的景象驚呆了。
因為千草聖地救人之事,長生宗聲望大增,無數人前來圍觀他們渡劫。
假若長生宗那些金丹弟子真的全部渡劫到元嬰之境……這第一宗門或許正要換換了。
秋似弈朝弟子們點點頭,第一個開始凝聚靈力,周身散發出耀眼的金光,直衝雲霄。
所有人皆是露出驚訝之色,忍不住向身側之人發問:秋宗主確實只有金丹修為,要渡劫至元嬰嗎?這架勢,簡直是要原地飛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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