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似弈頓時坐直身體問道:“是臥底暴露了?有人攻打山門?”
傅九寒:“……”怎麽還興奮起來了。
他含糊道:“差不多吧。”
秋似弈立即下了床榻,說道:“快帶我過去。”
這個“帶”字便是特指禦劍。
因為不能動用靈氣,這些日子他巡視宗門都是由傅九寒或是蕭不戮禦劍帶著。
兩人禦劍疾行,很快就到了山門處。
“宗主真不錯,聽到有人攻打上來還能記著不要妄動靈氣。”
“不愧是宗主。”
秋似弈:“……”倒也不用什麽都誇。
不過他算是明白了,什麽“攻打山門”應該是最後一日的考驗。
不過,他們未免太小看他了。
既然說了要好好養病,自然不會動用靈氣。
“先前我說有人來了,倒不是假話——你看。”傅九寒忽然開口道。
秋似弈順著他所指之處看去,頓時看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是謝玉,還有許多謝家別院的人。
“秋似弈!”謝玉激動地喊了一聲,一揮手,就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排桌子。
“今日,我請大家吃飯,慶祝長生宗成立。”謝玉話音落下,謝家人一擁而上,將來自謝家酒樓的極品佳肴鋪滿了桌子。
宗門內的散修有些踟躕。
謝玉畢竟是排行第四世家的少主。
直到,他們看見殷折、顧劍塵和燕驚瀾直直朝謝玉走了過去。然後……排成了一隊?
殷折無語道:“我真的……一看到謝家就想排隊。”
燕驚瀾:“我也是。”
眾人這才笑作一團,再也顧不上什麽世家不世家的了。
誰不知道長生宗的建立,就是從謝家門口的長隊開始的呢。
秋似弈落座後,傅九寒和蕭不戮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邊,朝其余弟子看去。
弟子們頓時收起看向秋似弈的視線,開始規規矩矩的吃飯。
吃到一半,蘇逆天帶著幾個散修站起來吹奏樂器,氣氛頓時熱烈了起來。
樂聲到達高潮時,一排煙花直衝上天,排成一個“一”字。
秋似弈仰頭看著煙花,其他人在看他。
他們都等著,秋似弈帶著長生宗,成為宗門第一的那一日。
隔著秋似弈,傅九寒和蕭不戮視線交錯。
傅九寒心念一動,看向秋似弈道:“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看煙花?”
離得近的弟子頓時支起耳朵。
秋似弈點頭:“那一日你祝我長命百歲。”
“如今再看,百歲還不夠,千歲吧。”傅九寒道。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話,蕭不戮眸光輕動。
一起看煙花,應該是他還沒過來時候的事情吧。
他用手指輕叩儲物袋,取出了一壇酒。
“師父,這壇酒是你親自埋的,還記不記得?”
秋似弈驚訝道:“居然是醉仙塵。”
時隔多年……久到難以描述的時間,居然還能喝到自己親手埋的酒。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眼前是煙花,熱酒入喉,秋似弈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是有了完整的人生。
他做了這麽久的任務,總是只能渡過人生的一小段時間。
但這一刻,他同時有了“過去”和“現在”。
或許,還有“未來”。
這個他從未考慮過的東西。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好像把那年的風雪都喝了一遍,最後有些搖搖晃晃地倒去。
傅九寒和蕭不戮身體微僵,不知道他會倒向哪邊。
直到一注天光落下。
秋似弈忽然睜開眼,穩住了將要倒下的身體。
二十日過了。
他手腕一翻,握住了自己的扇子。
秋似弈運起久違的靈氣,隻覺得通體舒暢,經脈裡的靈氣如同江河長流不息。
他朝天穹飛去,穿行在散落的煙火中。
靈氣托住點點星火,最後緩緩凝出了三個大字。
“長生宗”。
第77章
長生宗這邊一派和樂融融之景,山河宗那邊卻是氣氛凝重。
這二十日以來,蕭子乾召集宗門內排得上名號的修士,共同商議應對之法。
卻怎麽都商議不出一道萬全之策。
反而越是分析,越覺得長生宗超越山河宗只是時間問題。
“當日你們也看到了,追隨秋似弈的散修之中,至少有六十位金丹修士。過去散修不敢輕易渡劫,是怕修為越高越容易氣血逆行,如今卻沒了這個顧慮。若是再放任下去,只怕不出數月,金丹就要變成元嬰了!”
“散修之中竟有這麽多隱而不露的高手……”
“只怕還不止,我聽聞這二十日還有源源不斷的散修前去投奔。他們就不怕混入什麽奸細嗎!”
“秋似弈必然不怕。他既能治愈氣血逆行,自然也能操縱氣血逆行,散修的命門就在他手上。”
蕭子乾聽著眾人議論,一言不發。
其實真正的應對之法,世家那邊早就給出了答案。
那便是殺了秋似弈。
與其說散修加入的是長生宗,倒不如說他們追隨的是秋似弈這個人。
但很可惜,不久前洛家和沈家同時出現變故,沈心竟公然襲擊沈家大陣。此事雖很快就被世家壓下,但蕭子乾卻從蘇長風那邊知道了一些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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