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似弈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完,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朝窗邊走去。
先前因為這具身體天生的病痛,即便有護體靈氣,他也時常感覺到寒冷。
但今日卻不同。
秋似弈將手伸出窗外,碎雪落在他的掌心,被護體靈氣化開,最後隻余一片溫熱。
他的心也不由得微微一動。
這個身體的病症,居然真的可以治好?
他還以為,疊加了自己的命格後,這病絕對好不了。
秋似弈轉身看向莫逢君,認真道謝。
這半月以來,莫逢君醫治他可謂盡心盡力,不愧是“至純至善”的主角。
秋似弈將聖人留在琉璃閣內,與醫修有關之物盡數交給了莫逢君。
莫逢君也並未推脫,取了東西,朝二人點點頭就離去了。
見莫逢君毫不留戀地抽身離去,秋似弈心底微歎。
他的身體是好起來了,然而主線任務卻是毫無進展。
莫逢君這人看似溫柔,實則對誰都很疏離。
他似乎不欲和別人產生太多的羈絆。
每次莫逢君行針結束,便會立即離開,從不多留。
與傅九寒交談時,也隻談與治病有關的事,至於別的一概不聊。
不過,倒也可以理解。莫逢君是醫者,若是對旁人傾注太多心血,便無法專心治病救人了。
他的善,應該是不偏不倚普度眾生,而非隻救一個人。
傅九寒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秋似弈望著莫逢君的背影,將主線任務暫時擱置到了一旁。
“我們該走了。”秋似弈看向傅九寒,說道。
傅九寒點頭,兩人並肩朝山下走去。
“離開藥師谷後,你自己前往山河宗。至於我,則去建立宗門。”秋似弈看向傅九寒道:“等宗門建立起來,我們便恢復身份,一定會把他們嚇死。”
江近月對外稱,宗門隻招收修為低微之人。
而秋似弈卻張貼告示,只要頂尖高手。
二者相加,便是他全部的野心。
散修這股勢力,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全部都要。
“好。”傅九寒看向秋似弈,嘴唇輕動正要說些什麽,秋似弈搶先一步說道:“知道了,一個月內不可妄動靈氣。”
說完,秋似弈快步朝屋外走去,他越走越快,最後直接跑了起來。
傅九寒趕緊追上。
跑出不遠,秋似弈回頭望他,唇角微微翹起:“跑一下不算妄動靈氣吧?”
傅九寒微微愣住。
秋似弈的身後是蒼茫的雪山,他的膚色也和雪一樣蒼白,但唇卻是殷紅的。
像是驟然綻開生機。
傅九寒也跑起來,追上了秋似弈。
快到山下時,秋似弈看到了莫紫鳶和其他幾位醫修的身影,便停下來與他們道別。
離得近了,秋似弈發現他們正在哄宋皎。
秋似弈這才想起,莫逢君這些日子同樣在替宋皎行針,明日就是最後一次了。
“紫鳶姐姐,我還能看到蝴蝶嗎?”宋皎攥緊衣袖,輕聲問道。
莫紫鳶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皎皎,你別怕,等你好了就能去看蝴蝶了。”
其他人也紛紛說道:“是啊,這場雪快要過去了,很快就會有花開滿山頭,到時候蝴蝶一定會來。”
秋似弈凝神去看宋皎的面色,只見她整個人神情懨懨,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和第一次治病大會時活潑的模樣全然不同。
想來,明日的行針,一定格外凶險。
秋似弈心念一動,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自己的扇子。
傅九寒瞬間猜到,秋似弈打算做些什麽去哄宋皎,就像當日哄薛子安一樣。
他下意識按住秋似弈的手腕。
“放心,我不會妄動靈氣。”秋似弈也知道自己在傅九寒這裡沒什麽信譽,只能再次保證道:“只是扇一扇,用不著靈氣。”
傅九寒隻得松開手,心中卻不放心。
這麽冷的天,為何要扇扇子?
傅九寒緊緊盯著秋似弈的動作,只要察覺靈氣波動,他必要上前阻止。
秋似弈朝一旁走去,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什麽東西捏在手中,然後又取出了一把小刀,輕輕在掌心比劃起來。
看得傅九寒心驚肉跳。
好在,秋似弈很快就重新走了回來,周身並無靈氣波動。
宋皎第一時間發現了秋似弈的身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小聲說了一句什麽,莫紫鳶和一眾醫修便也回頭朝秋似弈看去。
“皎皎,看。”秋似弈站定,將左手舉到身前。
然後,他用右手握住扇子,朝握緊的左手扇了起來。
一邊扇,一邊緩緩松開了緊握的手。
五顏六色的蝴蝶,驟然自他的掌心飛出,在天地間蹁躚飛舞起來,瞬間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視線跟著那些蝴蝶上抬,打轉,最後緩緩落下。
天地一片素白,只有秋似弈置身在驚心動魄的色彩之間。
扇子扇動的時候,他雪白的衣袖與扇子齊飛,最後隨著蝴蝶一起溫柔地落下。
漫天的蝴蝶落在他的身上,秋似弈手腕一轉,就用扇子接住了一隻蝴蝶。
他輕輕抖動扇子,那蝴蝶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扇面上高高低低地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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