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是從自身取材的。
如果他知道這個細微的設計會引起他這位鄰居的注意,並且還會被對方當著自己的面提起的話,那他一定不會畫那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貓耳朵了!
裴喻舟沒有說話,試圖用沉默來結束這個令他窒息的話題。
而他對面的雌蟲,不知道是看穿了他的不自然,還是別的,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不再提起圖畫故事,轉而開始說起了他小時候養過的一隻黑色的小貓獸。
同樣的經歷總是能夠瞬間拉進兩蟲之間的距離。
而當話題終於不在自己身上之後,裴喻舟的情緒也隨著卡萊德斯輕柔的聲音逐漸沒有那麽緊繃了。
後面聽得入迷的時候,他甚至還能夠主動開口問上一兩個問題。
而卡萊德斯自然也是知無不言,特別是在提到軍區的時候,甚至還給裴喻舟科普了好幾個雄蟲從星網上無法查閱到的知識點。
這種能夠提取素材的話題也讓裴喻舟暫時性忘記了緊張。
一頓飯到最後,除卻最開始的尷尬和不自然,後面對於裴喻舟來說,隻要不再來上一次,也可以算的是上融洽了。
“今天真的是麻煩您了,等以後有機會,我也邀請您來嘗嘗我的手藝。”卡萊德斯站在門口笑著看向裴喻舟。
灰色的針織衫,順毛的黑色發絲,配合著從玻璃外面打進來的金色陽光,讓雌蟲看起來就像是校園中溫潤如玉,不管何時都彬彬有禮的溫柔學長一般。
然而,就在裴喻舟將門關上,雌蟲自己本身也轉身的時候,幾乎是瞬間,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就重新變成了一條直線。
他這位鄰居在說謊,而且還不止一個。
對方公寓內的生活痕跡表明這位雌蟲搬過來至少有一個星期了。
對於一個正常雌蟲,這個時間內怕不是早就已經將整座城市的抑製劑領取點給完全摸清楚了,但是他這對鄰居卻完全一無所知。
而且,卡萊德斯還發現,這位斯諾先生的公寓內,除了他帶過去的那些貓獸東西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麽貓獸生活的痕跡……
已經回到自己房間的軍雌打開光腦,一點一點在隔壁的公寓上打下自己所發現的標簽。
之後是小貓獸。
在之後,就是公寓的蟲族,那位斯諾先生本蟲……
虛擬屏幕前,卡萊德斯不自覺地就回憶起對方推開門時那股明顯的仿佛來自森林深處的冰雪氣息,還有後面,在聽他講故事時愈發明亮的黑眸。
眼睫微垂,雌蟲一雙深紅色的瞳孔之中因為虛擬屏幕上的光而泛著細碎的光芒。
隱約遮擋了他原本的瞳色,也讓蟲無法讀清他到底在想什麽。
直到最後,窗外的陽光隨著太陽的轉動一點一點爬上他的指尖。卡萊德斯才輕輕舔了下唇,隨後指尖點擊屏幕,慢慢打下標簽:
有警惕性但不高,比較單純,也有點……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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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 好不容易將卡萊德斯送走的裴喻舟看著眼前關閉的公寓大門,終於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隨後,他便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地飄回了臥室中將自己摔到柔軟的大床上。
隨後,一臉疲憊的雄蟲雙手交疊放在腹部, 閉上眼睛, 配合著床單上的白色碎花以及灑在他身上的金色陽光, 差點兒就給系統一種它家宿主下一秒就要歸西的錯覺。
【宿主,你沒事吧?】
系統不由地擔心問道。
裴喻舟並沒有脫下臉上的面具,以至於現在還是那副黑發黑瞳的雌蟲模樣,配合他蒼白的臉色,就顯得整個蟲更加脆弱了。
不過裴喻舟聞言只是慢吞吞地搖了搖頭, 然後,在系統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才勉強抬起手製止了它,
“別, 別說話,讓我安靜一會兒。”
裴喻舟的身體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他只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進行過社交, 以至於在和卡萊德斯進行過鄰居之間的友好交流之後,身體包括精神上都不自覺產生了一種力氣被掏空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現在隻想躺在說話, 不想說話, 也不想聽別人說話。
系統見狀也乖巧地不再說什麽, 甚至為了不打擾到裴喻舟的休息,還自覺地離開了臥室, 跑到客廳中觀察昨天晚上的視頻數據順便打上兩把最近讓它上頭的遊戲。
臥室中似乎就這麽安靜了下來。
暖洋洋的光芒灑在身上, 偶爾有一兩縷輕風順著沒有關緊的窗戶溜了進來,微微吹動雄蟲黑色發絲的同時, 也讓他原本疲憊的身體稍微回復了那麽一兩分力氣。
“喵~”
就在裴喻舟躺在床上補充能量的時候,一道細微的聲音突然從他床尾的方向傳來,下一秒,裴喻舟就感覺自己的左腳上猛的一沉,同時,還有什麽軟乎乎地東西抱住了他的腳腕。
逐漸平穩的呼吸聲不自覺停頓了一下,睫毛輕顫,隨後,床上安靜到仿佛已經進入深度睡眠中的雄蟲就睜開眼睛,起身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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