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威爾頓。”
不是威爾頓!
卡萊德斯的眼睛不自覺瞪大, 因為這句他在過去還不到十二個小時的昨天晚上已經聽過不止一遍的話, 也因為眼前雄蟲那與昨晚雌蟲基本上毫無差別的語氣和聲調。
原本就一直存在於腦海深處的某個種子想法在聽到這句話之後, 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瘋狂冒出。
卡萊德斯不自覺吞了口口水,而後, 再次開口道:
“那你是誰?!”
他的聲音沙啞之中帶著些顫抖, 像是因為自己腦海中中剛剛浮現出來的大膽猜測,又像是因為衣服下方, 那仿佛擁有自主意識一般不斷作亂的藤蔓。
“那我是誰?”
裴喻舟呆呆重複了一遍卡萊德斯的問題。
其實現在他的大腦在雌蟲信息素的包圍之下正處於一片混亂當中。
但就像昨天喝醉酒那樣,雖然他意識有些模糊,但是嘴巴卻還在輸出他在清醒時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誠實到不能夠再城市的信息。
裴喻舟此時的面色就像是旁邊的玫瑰花一般帶著微微的潮紅。
雄蟲那一雙藍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長而濃密的睫毛在扇動之間隱約可見下方朦朧的水光,他舔了舔自己濕潤的唇,隨後又重複了一遍,
“那我是誰呢?”
“對啊,那你是誰呢?”
卡萊德斯微微仰頭與裴喻舟對視在一起,他看起來似乎清醒了不少,但是只有雌蟲自己知道,他的腦袋正在周圍逐漸升高的溫度中開始逐漸融化。
說來也是奇怪,雄蟲的信息素明明是一股仿佛來自冰雪森林一般的,帶有濃濃寒意的氣息,這股氣息本應該讓他感到寒冷清醒,就像之前他陰差陽錯被小貓獸安撫的那樣。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這抹信息素的味道雖然確實讓卡萊德斯本來產生□□的精神力漸漸平複了下來,卻也在無形之間增加了他身體上的熱度。
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是因為對方現在是雄蟲的模樣嗎?還是因為那從雄蟲身上蔓延出來的,一圈一圈纏繞在他腰間的玫瑰藤蔓?
卡萊德斯說不清楚真正的原因,況且他現在在裴喻舟無意識下的親吻以及冰雪信息素的盡然之下而逐漸瓦解的意識也讓他來不及思考。
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夠記起來的,就是順著對方的話,問出雄蟲的真實名字,
“所以,你到底是誰?”
是不是威爾頓這個名字對於卡萊德斯來說根本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他歸根究底,最想要知道的只有“面前的雄蟲到底是不是之前和他相處的那個雌蟲”這一條疑問。
而這一次,那不知道被卡萊德斯錯過多少次的答案終於在雄蟲眨巴了兩下眼眸之後,來到了他的面前,
“裴喻舟。”
漂亮的銀發雄蟲輕輕吐出一個陌生但在卡萊德斯耳朵裡又好聽得不得了的名字,
“我是裴喻舟。”
“你不是雌蟲?”
“不是,那是面具。”傻乎乎的雄蟲在高匹配值的信息素下,就如同小倉鼠一般,將自己的一張張底牌全部都展現給了面前這個十分好看的雌蟲。
裴喻舟沒有談過戀愛,事實上,因為他社恐的性格,他基本上都沒有怎麽接觸過周圍的異性或者是同性。
所以,此時此刻,雄蟲並不知道自己對於眼前的雌蟲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想法,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在幹什麽。
那一片混亂的大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想要和對方接觸得更多一點。
於是,在意識不清醒時總是有種出奇的誠實與勇氣的裴喻舟看著面前的卡萊德斯,隨後就十分簡單且直白地問道:
“我可以親你嗎?”
他的呼吸很是急促,不斷舔嘴唇的動作就像是沙漠中急需水源的旅者一般,拚命地想要從卡萊德斯身上汲取到他想要的水分。
卡萊德斯無聲動了動唇,他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是應該拒絕裴喻舟的。
特別是在現在這種得知對方真實身份的情況之下,更是應該拒絕雄蟲的這個要求。
就像裴喻舟在那些圖畫故事中所說的那樣,親吻應該是在雙方意識清醒並且自願的情況下進行,並不應該是在這種他和雄蟲都在信息素的促使之下才完成的。
這種本能上頭所發生的親吻在後來肯定會讓兩個蟲都變得尷尬。
況且雄蟲本身就是一個靦腆內向的性格,如果兩個蟲真的在這個朋友的階段發生圖畫故事中所描述的安撫活動,那之後等到裴喻舟恢復理智,一定會遠離他。
到那個時候,別說和對方表明心意了,能不能再見到都是一個問題。
這種結果並不是卡萊德斯想要看到的。
只是令蟲感到絕望的是,周圍的信息素濃度實在是太高了。
即便是卡萊德斯不想要和裴喻舟發生更加親密的活動,但是在信息素以及裴喻舟胡亂印在他脖頸和鎖骨上的吻地催化之下,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失去焦距。
再加上他已經得知眼前的雄蟲就是自己喜歡的蟲,這種雄到雌,又到雄的感情變化也讓卡萊德斯在無意識之間產生了不少的混亂,更別提他的衣服下面還有在不斷騷亂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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