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洛斯震驚地上下打量聞映，鼻子湊到聞映脖頸仔細嗅，是純粹的惡魔味道，跟母親是人類、父親是魔王的烏緋味道不一樣。

　　“你的氣息很純淨，沒有人類的氣息。”柏洛斯語氣很肯定。

　　就算聞映這一支魔鏡惡魔的血統往前追溯幾千年有混入人類血統，但經過了幾千年，這點人類血統幾乎沒有了。

　　聞映摸了摸驚疑不定的地獄三頭犬，順著毛的方向摸平炸起來的耳朵毛。

　　“我剛到魔界的時候，阿魯達天天都在我吃的食物裡放特製魔藥，能淡化我的人類氣息，”聞映道，“檢查的時候也是，血液做了手腳，我到現在確實隻活了二十一年，可能因為我的惡魔血統是在二十歲覺醒的，人類的二十歲已經成年，所以我表現出來的惡魔年齡也直接成年了。”

　　聞映看柏洛斯錯愕的表情，道：“我也覺得很離譜，但事實就是那樣，我是半吊子惡魔，成為惡魔的時間只有人類時間的零頭。”

　　“源頭呢？”柏洛斯追問，“最近的惡魔血統的源頭。”

　　“你知道一百年前阿魯達和她兩個朋友的事情吧？”聞映道，“一個死了，還有另一個，就是我的曾祖父，他跑到人界來了，然後和我曾祖母生下了我的爺爺，然後就有我的母親父親，最後我出生了。”

　　柏洛斯皺眉：“你去過魔界嗎？”

　　聞映搖頭。

　　“這不可能啊……”柏洛斯一副邏輯運轉死的表情，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在人界誕生的怎麽可能是惡魔，血統還中途才蘇醒。”

　　聞映看著柏洛斯不可思議地喃喃，腦海裡閃過地宮中天使的話——

　　【你成為二代天使是命中注定。】

　　“沒什麽不可能，天使和惡魔都能有後代了，還有什麽不可能。”聞映說完，自己也深覺如此。

　　在驅魔師圈子裡，沒什麽比惡魔和天使相愛還生出了小孩這是更離譜的了。

　　如果有，那就是他們的後代裡出了一個二代天使，半人半魔的二代天使，聞映覺得這件事公布出去，絕對有一堆人覺得世界背刺了他們。

　　想到這裡，聞映雙手捧起柏洛斯的臉，兩人雙目相對，距離極近。

　　“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惡魔。”

　　柏洛斯眼皮直跳，語氣都輕了：“……什麽事？”

　　聞映捧著柏洛斯的臉道：“我，現在是準二代天使。”

　　第255章 商量

　　聞映說完這句話， 整個房間頓時安靜極了，柏洛斯呆滯地看著聞映，陷入了巨大的震驚當中， 無法言喻。

　　他剛才聽見了什麽？聞映說他是二代什麽？天使？

　　半響， 柏洛斯喃喃：“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聞映：“很遺憾，這次我沒有騙你。”

　　柏洛斯：“……你是怎麽辦到的？”

　　他知道聞映很能搞事，經常能做出讓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萬萬沒想到他能搞到天使的身份。

　　聞映張了張嘴， 表情古怪：“我說是天上掉下來的你信嗎？”

　　柏洛斯的表情擺明不信。

　　聞映攤手：“這件事說來……簡單。”

　　聞映把之前隱瞞沒說的地宮事情講給柏洛斯聽，當然， 還是非完全版本的，隱藏了一些更具體的細節和小事，比如他可以用法則的力量給柏洛斯的靈魂打上烙印，下輩子他們有很大可能還在一起，又或者雖然他會正常老死， 但法則碎片的力量會幫他想起過往幾輩子的事。

　　聞映隻告訴柏洛斯他繼承了天使的法則碎片，但不會像一代天使那樣死後被法則召回天上。

　　柏洛斯震驚之中理智回籠，如果聞映有天使的身份，隱藏在教會身後的那個天使就對他們沒那麽大的威脅性了。

　　柏洛斯問：“這件事你打算和其他惡魔說嗎？過段時間。”

　　聞映撓了撓臉頰：“再說吧， 不確定，目前只有你知道。”

　　說著， 聞映聲音中氣十足：“你看我對你好吧， 沒騙你， 最重要的事情第一時間隻告訴了你。”

　　柏洛斯看著笑意驕縱張揚的聞映， 臉有些發燙， 撇開視線。

　　聞映嘖嘖道：“柏洛斯， 你知道你的尾巴出賣了你嗎？”

　　柏洛斯心頭一竄， 猛地看向身後，他的尾巴不順主人的意，搖得很歡快，柏洛斯臉都綠了，唯一慶幸的是現在只有聞映一個，沒有外人。

　　“你的偶像包袱真重。”聞映抱臂搖頭。

　　柏洛斯嘴硬：“沒有的事。”

　　柏洛斯忽然想到一件事，問：“你的翅膀怎麽樣了？“

　　惡魔成了天使，那翅膀會是什麽樣？

　　聞映朝著陽台窗簾伸手，陰影中竄出兩根銀白色枝條，“嗖——”一下把窗簾拉緊，第三根枝條打開了燈。

　　潔白的羽翼燈下展開，飽滿柔順的羽毛上仿佛有點點珠光，微光夢幻。

　　混雜在三對天使羽翼中的白色蝠翼，在裡面仿佛也混上了編織，也格外如骨瓷潤美。

　　柏洛斯眼睛微微失神，魔鏡惡魔天生的銀白色長發、晶瑩小角和銀白色的眼睛，它們跟象征天使的純白複羽結合在一起，好像天生該如此。

　　聖潔的惡魔，這種矛盾結合體純白中帶著一點墮落的惡氣，神性與惡意交錯，讓這個生靈充滿了變化多樣的鮮豔色彩。

　　他在任何生物眼中，都有不同的模樣，他可以是天真爛漫孩童心中代表正義的聖潔執法官，也可以是內心充斥魑魅魍魎之人心中的欲望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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