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龐集上校正是本次考核觀摩中第五軍團的代表,在出事後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拉著大家拱火扯皮。
至於為何審訊克萊恩的人會是他們三位,這是軍部會議決定的。由於這次事件嚴重牽涉到第一軍團,在一開始其他各大軍團的人就有志一同地排除掉一軍團參與調查。
而邢以芮的監督權顯然也是各方勢力平衡的結果,抑或是一種妥協。
現在的克萊恩已不是隻屬於某一軍團的人,而是在總部任職軍方發言人一職,且同時具有塞卡星選區議員身份,與自由黨高層有所聯系。再加上雙項S級的資質,他不是輕易可以舍棄的內鬥犧牲品,反而極易成為某方勢力攻訐其他勢力的旗幟。
讓邢以芮全程監督,擺明是打算借邢以芮的手保住他。畢竟在軍方總部,邢以芮與克萊恩的關系也算眾所周知的事。
“藍佑上校,我們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吧。”李安山少將說,“我之前一直在外星域,前天剛回來就接到這個任務,說實話,挺意外的。”
寇月是一位中年女alpha,她說話語氣溫溫柔柔,看起來似乎毫無攻擊性,然而她能坐到少將位置,絕不可能如看起來那麽無害。
克萊恩一聽便知道,這位是審訊專家。一張口就是審問話術。
“您好。”克萊恩目光掃過對面三人頷首。
三天前,他利用軍部特派員的身份命令飛船返航,落地後他又利用自己精神力透支的情況第一時間帶著木緋嶼,由南宮英三人送往醫院,之後他的帝國同僚們將如何逃跑便不該他知曉了。
利用與聯邦救援錯身的時間差,最後應當大部分人都能脫身。就算沒逃脫的,他們會在被揪住前自殺,以免被抓後暴露其他人。
而克萊恩人剛進醫院做完初步治療就被邢元帥派的人帶走羈押。直到今天是第一次受到提審。
“自我介紹下,我叫寇月,第七軍團副軍團長。”寇月說。“軍銜少將。不過我升少將還沒幾年,人也不年輕了。藍上校今年多少歲?”
這種拉家長式的切入方式主打消除審問對象的防備心理,從一些看似雞毛蒜皮的小事問起,通過簡單、無關問題的一問一答撬開對方的嘴。後面的問題將逐步與真正的審訊內容聯系,直至問到核心。
克萊恩明知對方的可能要用的手段,卻裝作無知無覺的老實回答:“26,快27了。”
寇月露出訝然的表情:“這麽年輕!藍上校肯定立了不少大功。啊我想起來了,你的精神力等級是S?”
“是。”
“了不起!”寇月豎起大拇指,不吝讚揚,“據說S級精神力的人不管做什麽行業都是頂尖人才,能取得非凡成就,你怎麽沒有選擇別的事業,而是……選擇上戰場呢?戰場多危險啊,還得從底層軍官做起,就不怕死嗎?”
克萊恩心中皺眉,對方的問話節奏出乎他意料的快。
這似乎不是最佳的切入時機。
“少將或許知道,我來自塞卡星,我的家人都因帝國襲擊而死於炮火下。之後我就成了孤兒。”克萊恩謹記人設,遵循虛假的身世認真編。
“您去過貧民窟嗎?塞卡的貧民窟裡還有很多和我一樣的孤兒……每天都在死人,昨天和你打招呼的鄰居明天就可能死在某個角落。然後屍體被其他人撿走賣錢,最終屍體被拆分,剝掉皮做皮具,骨頭製成裝飾品……”
“我想參軍,上戰場,不是因為我有S級的精神力。是因為要結束戰爭,只能由戰場上贏回來!”
克萊恩直視寇月,撕掉了溫和的面具,露出屬於一位身經百戰的軍官應有的銳意與殺氣。
寇月明顯一愣。
龐集忍不住衝克萊恩挑眉,雙手都豎起大拇指。無聲做口型:“牛逼。”
曾與克萊恩是同學,入伍之初又進入同一支隊伍的邢以芮卻是最受觸動的。
還未真正上戰場前,少年人總是有許多抱負,在沉穩的成年人眼裡他們天真、理想化。
能夠持之以恆踐行理想的人,值得敬佩。
此時克萊恩的公寓裡,木緋嶼和人形的小天道對臉而坐,氣氛嚴肅凝滯。
木緋嶼:“本尊想不通。”
小天道:“?”
木緋嶼:“藍佑被抓走的原因。是因為他殺人做壞事暴露了?不應當,他明明裝得很好。連本尊都幾乎看不出破綻。”
小天道憂愁道:“魔尊啊,要不咱們劫獄吧。我看電視裡演的,在這裡殺人犯法,爸爸殺了考官也殺了考生,好幾個人呢,肯定得判重刑!”
木緋嶼低頭看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本尊倒沒意見,只不過屆時由誰動手?”
“啊這……”小天道恍然意識到自己犯了致命錯誤。
這會兒的魔尊空有一個殘破的神魂,肉身卻是未經修煉,甚至營養不良到風一吹就倒的!
“那怎麽辦啊。”小天道愁壞了,“我不想爸爸出事嗚哇,我長這麽大就他一個爸爸!嗚嗚嗚……”
天道竟然急得哭了。
木緋嶼:“……”
木緋嶼手指摳摳沙發皮,說出他糾結了三天的問題:“不如……本尊重新修煉?”
“嗚嗚……嗝?”小天道驚得打出個哭嗝。
“只是這裡靈氣遠不如修真界充沛,本尊這具身體靈根如何尚不清楚,修煉之事難以一蹴而就,只怕時間上趕不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