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說不出這種委屈到底是因為什麽,他分明經歷過那麽多危險,遭遇過那麽多次生死邊緣,如今只是被一個淫邪的妖物親了摸了,沒有什麽損失,隻當被狗咬便罷了。
見了夜蒼穹,心裡卻無比的委屈,委屈到鼻酸。
他咬牙忍住,大吼完了,身上便湧起一陣無力感,他感到自己很無用,夜蒼穹卻突然說道:“早知道這樣,剛才就該把那條蟒抽筋扒皮。”
他拉開他的衣裳,盯著他那一片紅,還有那破了皮的地方。
李南落慌忙掩住,“尋個水源,我要洗個澡。”
哪怕不在乎,心裡也嫌那妖物惡心,“我身上都是他的口水。”
附近就有水,是他忘了,此時要洗澡,也走不了幾步,夜蒼穹偏偏要抱起他,把他放在水裡,就差親手幫他把身上都洗一遍。
李南落又是一番抗議推拒,並且嚴令他轉過身去,一是不習慣讓人看著洗澡,二是他實在不想讓夜蒼穹看到他身上那些痕跡。
以前夜蒼穹是野獸模樣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卻是人形。
等他在河裡洗完,隨便擦乾一下,正想上岸去,背後忽然伸出一雙手,“那惡心的口水洗乾淨了?”
夜蒼穹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下到河裡,雙手從後面抱住了他,在他胸口摸了摸,“要是還不乾淨,我來幫你。”
李南落幾乎習慣了他時不時的“不合時宜”,差點要問出口怎麽幫,又想起這大妖從來無所顧忌,正想拒絕,只聽幾下水聲,眼前忽然一暗。
夜蒼穹靠近過來,神情難辨。
“阿夜——”他推他,“你在幹什麽?!”
“我們獸類都是這樣,有傷口,舔舔就好了,何必那麽大驚小怪?”往上斜挑了一眼,夜蒼穹的眼神似乎有些邪惡。
“放開我!”李南落一張臉漲得通紅,“在落雁峽裡是我發燒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我沒有生病!”
他的心跳的飛快,不知道是不是那毒氣的作用,莫名的想起巴蟒說的那些個淫邪的話,還有手裡的動作,夜蒼穹就像知道他想到什麽一樣,“你不是說不乾淨,覺著惡心嗎,既然有惡心的味道,我幫你舔了去就是了。”
平常的就好像在說洗澡一樣,他當真把他抱在身前,銀色長發在水裡彷如透明,那張俊美到妖異的臉上帶著點慣有的慵懶和傲慢,漫不經心的,舔著嘴角,貼了過來,舔去皮膚上流下的水珠……
就好像在準備吞吃他的獵物。
帶刺的舌頭,刮出一道道痕印,壓在原本的印子上,好像要把那些紅色都蓋了去,想想身上還有哪些地方有紅色印子,李南落一陣慌亂,想起什麽,一下叫起來,“那個妖!你抓住的那個妖還在林子裡——”
有些啞了的聲音,叫住了正要埋到水裡的夜蒼穹,那隻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腿,然後停了下來。
見他終於慢慢浮出水面,李南落也終於松了口氣。
方才他說要洗澡,夜蒼穹就帶他來了,而就在剛才的地方,蛟鱗還被掛在樹上,生死不知。
那也算是救了他的妖物,李南落心下歉然,夜蒼穹卻還是不緊不慢的,“那今天就這樣吧,算了,我們回去。”
什麽意思?今天算了,明天還要為他“洗洗”?李南落不敢問,隻覺得身上剛才被“洗”過的地方,皮膚都開始發燙。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阿夜,我會記住今天的教訓的。”
“嗯。”理所應當的樣子。
當他看到夜蒼穹嘴角可疑的弧度,還是有點不悅,“你到底滾到哪裡去了?為什麽才回來?”
“解決屬於妖物的事務。”夜蒼穹眼神一動,不緊不慢的回答。
妖物的事務,究竟是找個雌性?還是狩獵?殺戮?
李南落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夜蒼穹去找別的妖這件事,也不想再問下去。
慢悠悠的,回到原來的地方,被掛在樹上的蛟鱗見他們回來,連忙道:“他已經沒事了,能不能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可以,但是我有話問你,你叫蛟鱗,為什麽想要我的命?”口頭沒有多說,但其實李南落還是頗為慶幸,這蛟鱗出現的恰是時候。
“你等等。”夜蒼穹阻止他,朝著蛟鱗挑眉,“我為什麽要放開一個想殺我主人的妖物?區區一頭蛟,我只要把你掛在這裡一兩月,你就會脫水失去妖力而亡。”
然後對李南落解釋道:“這種妖物的生命力雖然頑強,甚至有自愈的能力,但只要離開水就會變得越來越脆弱,以他的能力,兩個月已是極限。”
蛟鱗一句話都沒有回答,卻有個女聲在遠處急急喊道:“不要傷他!”
天色已暗,跌跌撞撞跑來的,竟然是趙明珠。
“不要傷他,他不是……”她急走到近處,喘著氣,見蛟鱗的肩胛被樹枝洞穿,半邊帶血的掛在樹上,面露淒色。
李南落和夜蒼穹對視,心裡頓時都明白了,看來這蛟鱗就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人類與妖物?”李南落驚訝至極,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方才想到雌性妖物,那是不是女的妖物,也會和人一樣,懷孕生子?
趙明珠全然沒有察覺,她的全副心思都落在蛟鱗的身上,天色已暗,蛟鱗的皮膚開始隱隱發光,仔細看去,竟有一層細細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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