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擔心,你忘了,這幾年都是我一個人過來的,我也沒有你想得那麽脆弱。”李南落白著臉色,方才還幽黑一片的眼睛裡出現了光亮。
那片光亮映著頂上的宮燈,亮得灼人,“李佑還是我爹,他護我救我,為我而亡,無論我生父究竟是誰,李佑都是我爹——而歸梧棲,勢必被視作敵人。”
那灼灼目光看著夜蒼穹,他躺在床上,氣勢竟半點不弱,“阿夜,你既是我的妖,要是有一日,要你對付歸梧棲,你敢動手嗎?”
夜蒼穹把他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笑了,一挑眉,“有何不敢?”銀發襯著那雙泛出異色的獸瞳,竟有些躍躍欲試。
李南落笑起來,夜蒼穹也對他笑,四目相對,眼神糾纏在一起,笑意漸消,夜蒼穹慢慢俯下了身,一手撐了床頭,低頭用嘴唇去碰李南落的。
氣息在咫尺之間,李南落抬手勾了夜蒼穹的脖子,一下下的親吻終於實實在在的緊貼在一起,夜蒼穹吸了他的舌尖,還輕輕咬他。
李南落喉結顫動,鼻息全是夜蒼穹的氣息,這種氣息叫他安心,他貪婪的汲取,好像如此就能獲得更多力量。
房間裡沒了聲響,外頭丫鬟本想送熱茶來,也被玹琴攔下,如今玹琴早就訓練有素,知道什麽時候不能進去,於是攔著丫鬟把茶水放到外堂,自個兒還回去守在門前。
園子裡的丫鬟們見主子回來沒有什麽動靜,並未責罰,又繼續玩鬧起來,宮燈一盞盞掛在簷下,在陰沉沉的天色裡,好像暈出一片片晚霞。
外面隱約是宮人們的嬉鬧,煮著圓子的米香味隨風飄散,隻聞鼻息的房間裡,李南落喘著氣,勾著夜蒼穹脖子的手一使力,把床邊的人拉了上來。
身形翻轉,夜蒼穹一眨眼已經躺在床上,李南落高高在上,長長的黑發披在肩頭,黑亮的眼睛深深望著他,“阿夜……如今,我真的只有你了。”
這句話說的很慢,很艱澀,夜蒼穹仿佛看到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有一種光亮,那是一種潮濕的反光,沒有等他細看,李南落已經壓了下來,嘴唇尋了他的,吻的很用力。
他的身子沉沉地貼著他的,夜蒼穹也由得他,撐住他所有的重量,舌尖攪著,一隻手把他圈到懷抱裡,輕拍他的背脊,還有一隻手到他頸子後頭,輕輕揉著,好像他才是一隻貓兒。
這一吻,就好久未停,直到兩個人都喘著氣,夜蒼穹拍拍他的臀,“不用特地告訴我,無論何時,我一直都在,如今還能獨佔你,不知有多高興。”
夜蒼穹有意調笑,李南落只在喉嚨裡發出一聲氣音,不知是嗤笑他,還是不高興了,他側過頭去,就看到李南落閉起的雙眼,他的睫毛很長,沒有那麽翹,又長又直,密密地落下一層暗影,長長的劍眉入鬢,眉頭隻微微蹙起,就叫他心裡隱隱發疼。
一手拍著背脊,一手撫著後頸,在夜蒼穹眼裡,李南落年紀再長,和千年歲月的大妖相比,還是年輕,沒想到,察覺夜蒼穹的心思,李南落不滿意起來,“別把我當成孩子來哄。”
他狠狠擰了眉頭,扯開夜蒼穹的衣襟,一隻手往下摸索過去,嘴唇上泛著親吻的微紅,眉梢間露出掠奪的欲念,攻城略地,夜蒼穹曾經如何對他,他就如何還給他。
夜蒼穹不能在這時候逆了他的意思,由得他扯他的衣裳,心裡明白,他方才在朱家受了委屈,知道了那麽多過去的事,心裡還煩亂,如今不過是把氣撒在了他的身上。
何況李南落其實早就有這個意思,如今不過趁著氣性,就要胡來一回心裡才痛快,想到這裡,夜蒼穹就算再傲氣,也只能放低了身段,由著他家主子折騰。
衣服都敞開,兩個人緊緊貼著,床帳未曾放下,兩人之間的錦被絞做一團,李南落吮著夜蒼穹的喉結,吻得好似要把他吃下去,往下的手指已經摸得裡面,聽見夜蒼穹喉間的震動,李南落的牙齒緊了一緊,舌頭又從咬痛的地方刮過去,好像安慰一樣,又輕輕吻下去。
“你這壞東西,從哪裡學的?”夜蒼穹啞著嗓子,又重重一掌拍在李南落的臀上,他猝不及防,往下一跌,哼笑著吸住了夜蒼穹的耳廓,舌頭還往裡面卷,獸耳本就和人類不同,貓兒妖哪裡受得住這個,頓時哪兒哪兒都熱起來。
李南落忘記了所有,往下的手找到目標,不住試探,另一隻手在夜蒼穹懷裡摸索,要找到那瓶他萬分熟悉的脂膏來,才摸到瓶子。
外頭叩起門來,玹琴隔著門,低聲問了一句,“夜大人,杏仁酪好了,可要這會兒端進來?”
等候了好一會兒,玹琴沒聽見回答,他也不敢貿然進去,耳朵貼在門上,隻隱約聽見一點低語,好像在爭執,妖物聽覺更敏銳,仔細再聽,好像還能聽見些別的聲響。
玹琴立時不敢再聽,眼觀鼻鼻觀心,心裡隱約有些後悔,方才不該開口問的,可是手裡托著盤子,青玉碗裡裝著雪白的杏仁酪,上面還有一點金黃的桂花蜜,杏仁香氣和桂花蜜意混在一起,這會兒還是熱的,要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啊。
“還不快去吃杏仁酪。”夜蒼穹躺的地方被半解下的床帳遮了一半,陰影裡那張妖孽似的臉上似笑非笑,那種狠厲和野性,在李南落跟前是沒有的,至少這會兒沒有。
李南落手裡還拿著那個瓷瓶,記起夜蒼穹在床榻上馳騁時候的模樣,那眼神能吃人,那狠勁,好似恨不能叫他當場就求饒,不由眯起了眼,俯下身去,心裡想著一報還一報,貼著夜蒼穹的臉低語,“吃杏仁酪不如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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