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轉過頭去,一時竟不敢多看,李南落發現了,一面往前查探,一面笑話他,“你也有今日,竟然還怕一個妖狐。”
“我是怕自己又傷了你,你還嘲笑於我,難道是上次折騰得還不夠。”夜蒼穹眸色暗了,聲音也啞了,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李南落連忙不敢揶揄,生怕在這裡又舊事重演,這個九尾妖狐和姑獲鳥又是不同,九尾專門挑起人的欲念遐思,這一回他和夜蒼穹都心有提防,要是再著了道,那可說不過去了。
“我已經傷了它,這回不會再放過,九百年修行,被我吃了一尾,如今既在養傷,應該也不敢輕易露臉,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夜蒼穹察看周圍,想要隱藏妖氣並不容易,妖物本性,在這山中妖氣只會愈加明顯。
“你吃了它一尾?”李南落卻關注在別的地方,“就如我當年吃你一截尾巴那樣?”
夜蒼穹一頓,回頭看他,“豈能一樣,你吃的血肉是我願意給你的,融入你的骨血,與你合成一體,我吞吃旁的妖物,就如你吃一口人參雞湯,不過是補充了點元氣。”
李南落這才滿意了,放下心來,便瞧見夜蒼穹含笑看他的眼神,“主子放心,我是不會和那妖狐有什麽瓜葛的。”
李南落被識破心思,不由低頭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往後不用叫我主子了,我的好些功夫都是你教的,我也沒喊你師父。”
“我怎麽記得,你倒是挺喜歡呢?”夜蒼穹幾乎忘了來這裡的目的,忘了妖狐,在他耳邊提醒,“那一天,在榻上你可是讓我叫你……”
耳畔私語,叫耳朵也癢起來,那種癢一直傳到心裡,何謂心癢難耐,李南落終於有了體會,一把捂住夜蒼穹的嘴,“不準再說了。”
可惜並無太多威懾,夜蒼穹抓著他的手,舌尖從掌心滑過去,又不住親吻,兩個人分明都知道,這一刻的不合時宜是那九尾妖狐做的妖,可越是知道不應該,越是控制不住。
李南落的呼吸急了起來,可他是來祭拜的,心中存了正念,終於壓下火氣,退開幾步,“不能再這樣了,我們靠得太近,要受那妖狐的影響,兩個人就是加倍的效用。”
“此地必定被那東西施了妖域,如此費力施為,可見傷勢還未見好,不敢見人,就先用這樣的法子自保。”夜蒼穹平複著心頭的火氣,他不該定力這麽差,可李南落就在眼前,他面對他的時候,自控力不能說全然沒有,可至少也丟了一大半。
分開一些,就不至於如此受對方的引誘,李南落和夜蒼穹在關鍵時刻,做出了最佳的選擇。
這麽一來,叫躲在石洞裡的九尾妖狐焦躁不已,眼見兩人沒有上當,口中發出嚶嚶怪叫來,在它身邊,卻有另個人,也緊緊皺著眉頭,猶豫是否該走出去引開那兩個人。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躲在此地不能見人,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這麽個好地方?”九尾妖狐抬起有一張雪白的狐狸臉,緋紅的眼睛高高揚起,嫵媚妖嬈,身後尾巴只剩下七條,一身功力也折損到只剩下七成。
妖狐身邊的人竟然是葉墨槿,眼看外面的兩個人竟能抵擋住九尾的妖力影響,在它的妖域之中才剛陷入欲念沼澤,就想辦法清醒過來,不禁佩服不已,同時也心驚不已。
眼看著這兩人循著九尾妖狐的妖氣尋過來,葉墨槿竟然不知該如何解釋,要是被兩人看見,他該怎麽說?
九尾妖狐見他站在那裡不說話,不由氣苦,連連冷哼,便要衝出去,被葉墨槿一把抓住,“你又想出去做什麽,你不是那兩人的對手,被吃了一個尾巴還不夠?你忘了自己是怎麽受傷,怎麽逃到我府上的?”
“可我還有個尾巴也是被你傷的,你欺我負我,如今還不讓我逃命嗎?”一雙盈盈大眼,轉過頭來,緋紅色的狐狸眼中流下淚來。
分明不是人類,可葉墨槿竟無法克制心中的疼惜,他捏著白毛狐狸的頸子,狐狸便乖乖讓他捏著,爪子蜷起,尾巴也卷著,耷拉著耳朵,不住掉下淚來,嚶嚶哭聲,叫人心都化了。
葉墨槿知道這是妖狐的本領,叫他不忍,可他對著這妖狐,竟當真下不了手去,眼前浮現的還是那衣下肌膚如雪,床榻上婉轉嬌啼,分不清男女,卻叫他渾然不顧對方是男是女。
九尾眼梢一轉,看在眼裡,嚶嚶啼哭聲更加悲戚,葉墨槿卻倏然面色一冷,“你這妖物,又要惑我將你藏起來,還是求那二人叫你放走?”
說話之間,李南落和夜蒼穹已經尋到洞口,聽見裡面說話聲,聲音熟悉,腳下一頓,就在刹那之間,他們走進石洞,葉墨槿手上一松,妖狐跌在腳下,卻成了年輕男子模樣。
才十八九歲,膚如白雪,面若桃花,外衣脫到腰上,露出的肩膀和胸口俱是一個個紅印子,一頭黑發如瀑,半遮半掩,遮住衣下長腿,腿上卻是一個個指印,他美得雌雄難辨,一雙狹長狐狸眼,緋紅色的眼眸,清波流轉,靠著葉墨槿的腿,泫然欲泣。
葉墨槿臉上的森冷頓時僵住了,和踏進洞口的兩個人對上了目光,竟不知該如何開口,如何解釋這一切。
一時靜默,只能聽見山間寒風陣陣。
九尾妖狐先說了話,“我受傷逃走,是葉大人救了我,他趁著我受傷之時,一番虛情假意,如今又要對我始亂終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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