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落做勢要往裡挪,夜蒼穹卻攔住他,“我不怕冷,獨怕自己忍不住。”
什麽忍不住,忍不住什麽?李南落一下就明白了,往裡的動作停了,掃了夜蒼穹一眼,“禽獸。”
他低聲罵,夜蒼穹低聲笑,他確實就是怕真的同床共枕,自己又忍不住做些什麽,未必會很過分,卻不能保證不做。
李南落垂了眼,好似闔眼睡了,夜蒼穹熄了燈,正要朝地上躺下去,床上的人卻往裡縮了縮,空處一片地方來。
高床軟枕,心儀之人,夜蒼穹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寬衣躺了上去,掀開被子順手就從後面攬住了縮在裡面的人。
手臂攬住了腰身,讓李南落的背脊貼著他的胸口,“暖不暖?”
“你要是想為我取暖,該變個模樣才是。”李南落口中不留情面,夜蒼穹卻不會真的變作個貓兒樣,都躺上床了,要是他再問,便是他蠢。
“那——這樣呢?”讓李南落轉過來,夜蒼穹在黑暗裡看到一雙發亮的眼,手指順著耳廓摸過去,輕輕捏住了下頜。
沒等他做什麽,李南落的唇已經壓了上來,只是唇舌交纏,沒有旁的,床幔裡卻好似春意更濃,暖意更甚,淺淺的鼻息交錯,夜蒼穹的手牢牢按著李南落的腰身,緊緊貼著他的。
察覺到點異樣,沒等李南落說話,夜蒼穹自己先退開了,實在忍不住,他又想做禽獸不如的事,只能忍住。
“可不要在這時候撩撥我。”夜蒼穹清了清嗓子,有些啞。
“我就是撩撥了,你又待如何?”李南落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幽黑的眼瞳,在黑夜中無比深邃,“我還未消氣,你說怎麽辦?”
“我的好主子,想怎麽辦就怎麽辦,怎麽蹂躪折磨我都可以。”夜蒼穹裝作委屈巴巴,逆來順受模樣,回答起來卻毫不猶豫。
早就等他這句話,李南落雙眼一眯,“下次讓我在上,我就原諒你。”
夜蒼穹在黑暗中看了他好一會兒,李南落由他看著,直到他點頭,“就是這個要求?好,我答應你。”
他答應得爽快,李南落捏了捏他的耳朵,又親吻了一下夜蒼穹的唇,“乖。”
堂堂大妖躺在這裡,竟被當成個貓兒,又是揉耳朵,又是拍著臉誇獎,李南落自然是故意的,夜蒼穹一點都不動氣,還半眯起眼來,好似享受的很。
他越是順從,李南落反倒不舍得折騰他了,曾經在少年的他心中,這個大妖就如神祇一般,無所不能,他到此刻還記得那時候天空烈火熊熊,夜蒼穹從天而降,身形修長,狀似天神。
如今,當初傾慕的大妖就在他身旁,任由他驅使。
蓋上錦被,躺躺好,李南落在被窩裡伸出手,無聲無息,夜蒼穹的手指伸了過來,兩人的手在被窩裡,捏在一起。
冬至,這一天終於到了,百姓家家戶戶都買了祭祖用的各色吃用。皇家則要祭天,朝廷有十多日的休沐日,前頭幾日,在魏吳央面前的幾位重臣,還會被宣到宮中,一同參加皇家的祭祀。
這是陛下的恩典,能有幸被傳召的,便說明在陛下心中有了分量,也是在朝廷裡說得上話的大臣。
李南落就選在這一天,他說要探乾心宮,不是玩笑。
所有人都知道,東野侯簡在帝心,可惜此次因為被妖狐所傷,不能出席祭祀大典。
李南落就是用這個借口,趁著宮內都忙著祭祀,比起以往人要少上許多的機會,準備探訪魏吳央所在的乾心宮。
此事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隻帶上夜蒼穹一同前往。
祭祀儀式要花費一天時間,這裡天還沒亮就開始忙了,在吉時之前,一乾人等便已跑去大祀殿,祭祀天地,祭祀祖先。
李南落和夜蒼穹隱匿身形,避開守宮的護衛,來到乾心宮。
乾心宮內,被留下的宮人們各司其職,不敢稍有懈怠,氣氛竟半點都不松懈,叫李南落有些意外,好在,他和夜蒼穹只要願意,就能避開尋常人的耳目,這點對他們倒也不難。
放出面鬼,查探是否有妖狐氣息,李南落這麽做是出於謹慎,他始終有種感覺,宮裡時常有視線關注他,這也是他一直沒有離開皇宮,搬入相國府舊宅的原因。
可面鬼一無所獲,李南落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
夜蒼穹只是陪他跑這一趟,主子有令,他跟在一旁也不過是為了安全,在他看來,妖狐短時間內已經無法再作妖。
既然來了,李南落也順便在魏吳央的寢殿內查探了一番。
這個魏吳央,當年對他步步緊逼,後來又榮寵加身,他與其之間自有一種默契,如同交換,他給予他地位,他給予他大妖師之力。
至於相國府的舊案,李南落暫時歸咎於歸梧棲,蠱雕是歸梧棲的妖,一切根源,便都算在歸梧棲頭上。
四處巡視,夜蒼穹竟在無意間發現一處古怪,野獸對流動的空氣最為敏感,天性便會尋找活路,而在這宮殿內,竟有一處不該有氣流通過的地方,有著一股活氣。
李南落稍一探究,就發現一處開關,那竟然是個密室。
魏吳央所在之處,竟有密室?!李南落面露驚異,毫不猶豫走了進去,並非是他大意,而是如今已經很少有什麽能傷到他了。
至於妖物,有夜蒼穹在,哪裡還需要擔心什麽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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