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鱗心有所感,這實在是李南落的好意,他也沒有刻意去反抗這股隨著話語聲而來的力量。
李南落這是無心做到的,自己也沒想到竟會有這樣的厲害,“阿夜?!”他習慣性的去問夜蒼穹。
“他說的不錯。”在李南落背後,夜蒼穹露出一個妖異的笑,“你將會是前所未有的大妖師。”
前無古人,後亦不可能有來者,夜蒼穹的陳述裡,有著這樣的自信。
蛟鱗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說出這樣的話,他深吸了口氣,“那便請大妖師,助我活下來吧,我想這一路上,不會太平。”
蛟鱗的擔心事出有因。
他在所做的一切,違背了他當初的一切原則,為了救治趙明珠,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便有許多的仇敵。
李南落也料到了,否則也不會想要親自押送蛟鱗,果然,這場對話發生沒多久,意外就發生了。
“留下那個妖,否則,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回去。”
這一日,一行人攔住了車隊的去路。
這條路並不寬,車隊被拉成長長的一條,兩側樹木茂密,山頭林立,這樣的官道最是適合打劫。
只不過今天來的這些人,並不劫財。
來人只有三個,全都是衙門差役的打扮,高頭大馬,身負長刀,在路中間橫刀一站。
“爾等聽著,你們押送的,是我們大人要抓的要犯,是個犯了事的妖,你們把那個妖物留下,我們就給你們一條活路,不治你們的罪。”
刀尖在他們面前指了幾下,也不問他們的來路,只是吆喝著,隻管下令,一開口就要左右他們的生死。
領隊的葉若延許是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面,面不改色,拱了拱手,暗自從袋子裡摸出幾個大錢來,上前打招呼。
山海會一直以來行事低調,也是不想和官府有衝突,有些當官的,還是他們的雇主客戶,打交道的時日久了,雙方都知道對方的行事,搞定幾個差役絕對不算什麽問題。
那幾個差役眼神閃爍,似乎有些心動,只是礙於這是上頭的命令,不知怎麽交差,所以還是抬著頭,沉著臉,與葉若延在說著什麽。
見到這些當官的差役,李南落心頭感覺有些複雜,畢竟他本身也出自官宦人家,只是卻不曾見過底下這些差役這般囂張的嘴臉。
“真是好大的官腔啊。”他低語,歎息。
沒想到,這句話卻給其中一個差役聽見了,“你——就是你,這個小子,你剛才說什麽?好大的官腔?你竟敢對官爺不敬!”
那差役刀尖一轉,指上了李南落。
以李南落的出身,他自小見的都是達官顯貴,他們無論心裡是怎麽想的,臉上都是滿面笑容,哪裡遇到過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動輒要人性命的差役。
不過自離開相國府成為逃犯以後,他早已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並沒有因為這些差役的態度覺得驚訝,只是心有所感,一時有所感歎罷了。
被這差役聽見,他也不怎麽驚慌,心裡甚至覺得有些好笑,莫非他們不知道,他其實是個通緝犯?
那差役見他居然沒把他當回事,更是大怒,“和你說話呢小子!”
長刀一轉,當頭劈了過來。
李南落等長刀劈砍到眼前的時候,身形微動,白色人影就如一陣清風,順著刀風方向,飄蕩開去。
那差役隻覺得眼前一花,李南落召喚了一聲“子城”,便有一把長劍帶著冰寒劍光迎了上來。
“要不要留活口?”
“這樣的東西留他何用?”夜蒼穹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留他一條命吧,不要與官府為難。”
“還念著你的身份呢,小少爺。”子城冷哼著取笑他,手下還是收了六七成力。
差役共三人,看見同伴被人襲擊,其余二人哪裡會乾休,一個人衝了上來,另一個卻往一旁躥去。
葉若延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大,見狀壓著火氣質問道:“他這是要去喊人了,巡察使!要是鬧到官府去,你來收拾殘局嗎?”
其他幾個妖師都站在馬車邊上,沒有離開半步,這才是他們的任務,但幾人都對李南落招惹了差役這件事心生不滿,便沒有上前相幫。
山海會押送妖物,向來不會與這些差役多話,更不想多事,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哪想到這個巡察使剛上任就如此隨心所欲,嘴上說著不要與官府為難,手下的人卻已經和差役打到了一起。
“既然這一路上你們要聽我差遣,那便由我全權負責,也沒什麽不可以。”李南落一概往昔溫和模樣,淡淡說道。
李南落這幅樣子,落在其他妖師眼裡,就是不知輕重,讓葉若延為首的幾名妖師心中大為光火。
“子城,將他們拿下,問問清楚,為什麽要攔截馬車,為什麽要抓蛟鱗?”要想差遣其他妖師,是別想了,李南落將這件差事留給了子城。
子城領命,與那兩個差役打在了一起,夜蒼穹抱著手臂作壁上觀,隻當看戲一般,這兩個人類在他眼裡視同螻蟻,全然不值得他出手。
馬車裡,蛟鱗仿佛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只是透過窗戶望著遠處。
忽然窗前一暗,他回過神,那張大妖的臉出現在陰影裡,有一種別樣的冷酷和妖異,“先同你說好,要是因為你而導致這一路上有太多麻煩,最後使得他受傷的話,不用別人出手,我可是會先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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