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們的這些東西是不能露出來的,她們收拾東西的下人也絕不能私下議論,不過暗地裡誰不愛八卦,東野侯又俊美又能乾,可比服侍那些腦滿腸肥的皇親貴戚要好得多。
李南落繼續往前走,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咬牙切齒,就是方才驟然一停下的時候,腰上隱約泛出酸痛來。
想到那些宮人背後不知會怎麽議論,他的腰好像更酸了。
本來以為夜蒼穹比以前要知道進退,沒想到還是老樣子,分明已經那樣放肆過了,竟還不饜足。
還有那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脂膏,弄得他……
想到這日夜不分的兩天,李南落也免不了想到夜蒼穹逼問他關於北面院子裡的那些男女。
在大妖眼裡,那些玩物只是些東西,可想到自己的人可能碰過那些東西,那些東西就連東西都不是了。
李南落當時沒有回答,硬撐著沒回答,如今只能不著痕跡的揉了揉腰,忽略腰下快要麻痹的殘留快意,在書房慢慢坐下。
京都驛館。
這是專用來接待外地來粱京的官員的,也可作為接待別國使臣之用,這些時日,因為夏棲國使團到來,驛館裡已經不接待華胥本國官員。
凡是回京述職的,都給發一筆大錢,自己可以去找酒店入住,也可以借住自己親友家中,要是風流些的,住在花街柳巷也是可以,只要回頭不怕被人彈劾。
驛館之內,太子趙崇雲獨居一棟,自那日夜宴之後,他回來就沒有給過幾位使臣好臉色,對韓昭煬更是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
韓昭煬也只能受著,誰叫他理虧,幹什麽不好,偏一時興起去招惹那東野侯,如今可好,東野侯一笑置之,他在禮部也成了個笑話,在太子面前,更是抬不起頭來。
這天他正在門前猶豫,想找郭尚書訴訴苦,想想辦法,遠處看見一個人影晃晃悠悠走來,手裡掂著個匣子,竟是太子太傅夜蒼穹。
在使團到來之前,韓昭煬沒有見過這位太傅,他先一步來了粱京,這位夜大人似乎是最近才被太子所信任,聽說這太傅是個妖,當下猶豫,不知是否要避開。
正在糾結,那身影一閃,竟已經到了眼前,用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朝他身上一掃,“我家那主子如今是有些惹眼,但你下次要是再敢招惹,可莫怪我把你的胳膊卸下來。”
“主子?太子殿下?”韓昭煬一臉莫名,他哪裡敢招惹太子殿下。
“東野侯,李南落。”夜蒼穹沒什麽耐性和這愚蠢的人類多話,今天是心情不錯,這才敲打一番,沒有下次。
說完,穿著一身簇新紫袍的人影就進去了,晃著手裡那個匣子,發出好像大錢碰撞的聲音,韓昭煬一臉呆滯,隻覺得這太傅笑的好像偷了腥的貓兒,一臉的心滿意足。
趙崇雲在找了兩天之後,終於在午後見到了他這位太傅,當下就是一臉怒意,但夜蒼穹根本不在乎,他靠在門邊的廊柱上,擺弄一個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甩手走人。
於是趙崇雲壓下了火氣,“太傅不知去哪裡了,這些天不見人影,倒是叫本宮有些擔心。”
“當初不是你在殿上,說要給我兩日假期,好讓我去敘舊?”夜蒼穹拿他的話還給了他,也就是現在他心情還不錯,否則哪裡會浪費時間與這無知小兒廢話。
“那太傅就是去會友了,不知是哪位友人,若有機會也讓本宮認識一下?”趙崇雲端起茶,話中意有所指,“那日殿上見你那樣帶走東野侯,本宮還擔心惹怒華胥國,有礙結盟之事。”
“不是友人,是所愛之人。”夜蒼穹說得直接,摸著下巴想了想,“是多年未見的深愛之人。”
趙崇雲端著茶盞的手一抖,還發燙的茶水灑在手上,他放下茶盞,手上一片發紅,他的臉色卻白,“就是那東野侯?!”
“此間事了,等你們兩國結盟之事商定,你們回夏棲國,我就不走了。”夜蒼穹不想回答,他並未將趙崇雲放在眼裡,也並不怕他弄什麽手段。
如今的李南落也根本不是他這樣一個無用的太子所能撼動的,至於兩國結盟之事,哪怕不成,他相信李南落也並不在乎。
他從他在迎接使團的態度上就看出了這一點,他還知道,李南落在暗中做一些事,至於是什麽,他早晚會知道。
趙崇雲沒想到這麽一問,竟問出這麽個結果,當下坐不住了,“夜太傅,你先前說過我們是各取所需,你愛誰與我不相乾,但本宮已賜你太傅之位,你就不能這麽一走了之,否則叫我如何與朝中大臣交代!”
情急之下,他連自詡身份的自稱都忘了,夜蒼穹見他神情激動,不想與他多談,一個彈指,趙崇雲便往後倒去,昏厥在椅子上。
這是他的態度,就算李南落一句都沒有問,他也不能不將此地的事解決乾淨。
而那天一時衝動,他在宴上就那麽帶走了李南落,如今他也不能一走了之,總要在其他人眼前再出現幾次,充當幾回太傅。
否則,在他人眼裡看來,便是他帶走李南落後再也未曾出現,就此消失了,要是趙崇雲借題發揮,又不知會給他那位主子帶來什麽麻煩。
夜蒼穹再也沒看趙崇雲一眼,也沒留在驛館,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
萬鸞殿書房。
李南落正在寫一封信,他要將它交給京都的山海會分部,主要目的便是問一問那幾位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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