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想,他也想,卻一次次的,覺得身邊這些男女索然無味,哪怕已經解了他們的衣衫,到了最後一步,他依然進行不下去。
欲念膨脹的同時,卻無處慰藉,他的身體沒有問題,卻時常在招來侍寢之後一個人空想到天明。
而他不想深究原因。
臥房之內,身著單衣薄紗的女子露出纖細腰肢,原來是宴上見過的歌姬,能歌者也善舞,果然是身段窈窕,宴上獻吻的紅唇已經抹去了口脂,顯然是事先了解了他的喜好。
“奴家秋巧見過侯爺,侯爺萬安。”身子微斜,盈盈一拜。
“起來吧。”李南落不想浪費時間,牽起她的手直接走向床榻,那歌姬秋巧順從的低下頭,方才坐上床沿,身上的衣衫就被輕輕挑開。
秋巧有些意外,東野侯比起他的外表來,在這件事情上竟顯得熱情,他的手指帶著體溫,碰在她的肌膚上,便引得她一陣輕顫。
她不是沒有經驗的小姑娘,頓時放下心來,看來東野侯就算是個有各種傳聞的可怕妖師,也依然是個正常男人。
只要是正常男人,就不會傷害他,不像有些貴人,表面溫文甚至有些怯懦,床榻之上卻如瘋子,什麽惡劣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她就受過傷,身上傷痕累累,還有的姐妹險些就死在那貴人手中,叫她如今想來依然後怕不已。
而若是服侍過東野侯這麽一位地位特殊的貴人,至少會在他這裡留下些印象,要是那一位再召她獻歌舞,想必不敢再對她如何。
一介歌姬,也只有用這種方法來保全自己,秋巧素來懂得安身立命之道,本來酒宴是個機會,可惜被那個韓昭煬給攪了,這會兒再有機會,她為了能來侍寢,還塞了宮人一隻赤金鐲子。
一面暗自盤算,一面露出嬌柔笑意,秋巧在動作之時,總覺得有一道強烈的視線注視著她,令她身上不斷起著寒栗,她順勢靠在東野侯身上,“侯爺,奴家好冷……”
“我會讓你熱起來的。”最後一件衣衫落地,她被摟入寬闊的胸膛,才發現唯獨自己寬衣解帶,東野侯還是穿戴整齊,他抱著她揉著她的身子,她喘息著雙腿勾住了他的腰身……
忽然一陣寒風襲來,房門無風自開,砰的巨響聲中,秋巧眼前一花,整個人掉進了風雪裡,她被狠狠擲向地上。
李南落用手一托,她虛浮了一下,滾落在積起的雪堆裡。
“侯爺大人!”秋巧驚叫一聲,凍得渾身發抖。
抬頭朝裡看,只見一個妖異俊美到極點的男人,如同鬼魅般濕淋淋地站在那裡,他朝她望過來,那眼神好像要她立刻馬上去死。
她的心口頓時有種無可名狀的顫抖,然後顫抖變成劇烈跳動,不斷鼓動的心跳聲好像下一刻就要迸裂,她喘不上氣,整個人赤身露體地躺在雪堆裡,覺得自己下一刻真的可能會死。
“夜蒼穹!你要是敢妄害無辜,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門內東野侯的表情深沉得可怕,他朝她看了一眼,她忽然能喘上氣了,頓時劇烈地咳嗽起來。
胸口劇痛,她雙臂環抱住自己□□的胸膛,整個人瑟瑟發抖地蹲下,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素來心思靈巧的她也茫然失措起來,身上忽然多了一件衣裳,那是東野侯今夜穿的朱紅色錦衣,是他換下的衣衫?
她緊緊抓住衣裳,踉蹌地站起,不知從哪裡飄來一團火光,火色飄搖中,一切都顯得如此不真實,秋巧覺得自己不那麽冷了,抬頭望去,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妖異的男人竟一把摟緊了東野侯。
“你叫我夜蒼穹,好,很好!你繼續叫,叫我的名字,你要是再叫我一聲夜大人,我就在這裡要了那個女人的命。”他一手摟著東野侯的腰,一手捏著他的下顎,就像想要好好看他那樣,雖然笑著,卻讓人覺得可怕。
“你這個妖孽!三年時間你不止失去記憶,莫非連做妖的分寸都忘了嗎!你若是真成了一個為非作歹的妖,那便讓我親手了斷你!”
秋巧只見鮮少露出憤怒情緒的東野侯臉色一陣變幻,他對那個妖異的男人不止憤怒,還有些別的,不容她再看,那妖異的男人眼神朝她望來,她下一刻忽然覺得渾身發燙,仿佛血液都在沸騰。
李南落眼見歌姬秋巧渾身泛紅,整個人迅速因為高熱而脫水,知道她命在旦夕,心念一動,他以水之力將她包裹起來,剛做完這個動作,便聽見夜蒼穹的笑,“如此憐香惜玉,你是不知嘛?你越是想要護著她,我便越是想要她去死。”
他這麽輕描淡寫的決定要一個人類去死,這又成了那個初見面時淡漠人類生死,罔顧一切的貓兒妖,李南落無法判定眼前的夜蒼穹究竟是個什麽狀態,他退開身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我對誰好又與你有什麽乾系!”
夜蒼穹噙著笑,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在生死間掙扎的歌姬,“是你讓我看見的,看見你與她親熱,這不是你有意為之?你不是在試探我的反應?你看,這就是我的反應——”
他伸出手,這一次是真的準備要讓這個歌姬死去,李南落忽然覺得一陣荒謬,“突然離去的是你,突然回來的也是你,失憶的還是你,你卻要求我同三年前一樣,一成不變,在原地等你?你自己不覺得可笑?你憑什麽要求我不可與他人親近?!”
他忽然冷靜下來,平常地,平靜地看著夜蒼穹,一聲歎息,“我不是當初的少年了,你也不再是當年的大妖,為何不放過彼此,就當我們方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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