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那寶貝……那所謂的妖靈, 到底是什麽?”
“快說快說!”
“妖靈能毀滅人世,這可不是兒戲, 你要是真的有, 那我們也得知道你到底是誰吧?”老叟越眾而出,一臉正色。
“不錯不錯, 老頭兒這回你說對了。”商賈連連附和,“要不你把那寶貝給我們看看?”
他的臉上擠出了微笑,李南落也笑了。
雖然想要,卻連它到底是個什麽都不知道?李南落笑得格外的冷, 無論人類還是妖物, 都擁有貪婪之心。
人們的目光越是熱切, 他的心越是冷淡。
他忽然覺得很無趣, 很落寞,很想念夜蒼穹。
“我說了, 你們想要的烈焱族的寶貝在我手裡,他們早就將它輸給了我, 它到底是什麽,似乎並不重要,告訴大家這件事,只是想請各位放過籠中的烈焱族人。”
他拱了拱手,有著十分的歉意,十分的誠懇,子城以他劍客的眼光卻看得出,他的眼底沒有一絲真實的溫度。
“畢竟就算你們再怎麽拷問,也得不到什麽了。”他指著鐵籠。
鐵籠前,一身狼狽傷痕的焱族長愕然的站著,他萬萬沒有想到,李南落竟會說出這個本可以讓他置身事外的秘密。
烈焱族隱瞞火焰之卵的去向是職責所在,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他們必須要做的事。
他記恨李南落沒有救下他的族人,卻並不怪罪他拿走火焰之卵,畢竟那是這枚尚未孵化的妖靈自己的選擇。
他們的職責便是當它從未存在,繼續守護這個秘密,他從未想過李南落會自己說出這件事。
烈焱族全族上下,早已決定此生都要對此事閉口不提。
李南落本可以不說的。
焱族長用極複雜的眼神看著站在囚籠上的年輕人,就算那個大妖不在,他也已經是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妖師了。
他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也回望過來,笑的極淺淡。
焱族長趁著這個當口,用匕首斬斷了囚籠外的鐵鎖。
鐺——鐵鎖斷,囚籠開,焱族長徑自把赤炎扶了出來,騎行鳥歡快的仰頭跳躍,但這一切已經沒有多少人關心。
前一刻還是所有人爭搶目標的烈焱族人,此刻已經無人關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眼前這個看似溫潤謙和的年輕人身上。
他說完就輕輕躍下,朝周圍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打擾了大家,不知後面是拍賣什麽?各位可要繼續?”
繼續?這種情況下怎麽繼續?子城有些興奮,不知後面會發什麽什麽事,他撚了撚手指,做好了隨時拔劍的準備。
黑袍人似乎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尚未得到指示,停滯在當場,其他人類和妖物慢慢的朝李南落圍了過來。
公子吳庸毫不掩飾他的豔羨和好奇,“你說你得了那個寶貝,是否能讓我瞧瞧,開開眼界?”
“正是正是。”中年商賈搓著手,笑眯眯的眼睛裡目光閃爍。
“小兄弟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吧?你看,你攪了這一樁買賣,就這麽壞了規矩可不太好,我看你還年輕,不知輕重,你且把那烈焱族的寶貝拿出來,我們幫你出出主意,看看這東西到底有個什麽玄妙。”
老叟摸著胡子,半眯著眼,和藹的對他笑著。
李南落拱了拱手,“不勞老人家費心了,那烈焱族的異寶我早已得到多時,其中玄妙早已明白。”
他越是這麽說,眾人越是焦急,眼看傳說中的至寶就在眼前,居然連看也沒看到一眼,怎能甘心。
半空遍布紅雲,也讓在場每一個人的臉色印出了一片紅霞。
紅霞如血,每一個或人或妖的臉色隨著紅霞變幻,暗如血色,寫滿了貪婪的欲望。
李南落不著痕跡的後退,但圍攏過來的人群,亦步亦趨,追問著火焰之卵的下落。
腳下踩過的草葉,吱呀著碎裂,血一般的顏色也散發出猶如血腥的味道,李南落的頭一陣暈眩,原本平靜的心境竟有了一絲翻騰。
“早就聽說黑市不簡單,原來這天上的火燒雲,地下的冰龍還有這古怪的草,都有問題。”子城晃了晃腦袋,他也察覺了異樣。
“莫非幾位還不知道,這黑市向來最擅長挑撥心底的欲望,加以放大,到了這裡,無論是人還是妖,可都容易失去理智啊。”一合折扇,吳庸像是沒有受到影響,點了點周圍的人群。
“有人偷襲!”子城突然拔出了劍,擋住了不知從哪裡飛來的暗器。
“你看你看,我說什麽來著。”吳庸拉住李南落的手腕,“我知道怎麽出去,跟我走。”
“吳公子,你可不能吃獨食啊。”中年商賈不知什麽時候擋在了他們面前。
“想要獨吞寶貝,你想得美。”老叟也不甘落後,抓住了李南落另一個手腕。
人群如同被蠱惑,一個個靠攏過來,每一個人看著他,都像是看到了烈焱族的異寶。
“他還年輕,不知輕重,更不知道怎麽好好使用那個寶貝,不如我們來代為保管吧。”老叟直直的眼神裡有毫不掩飾的貪婪。
這話一出,馬上有人應和,人類拿出了各自的武器,妖物們也露出了猙獰的面容,但奇怪的是,掌控黑市的黑袍人毫無反應。
就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莫非這就是黑市幕後掌管者想看到的場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