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忽的發出一聲嗤笑,白眼一給,陰陽怪氣:“這有什麽稀奇,我靈骨還在你們這兒呢。”
麒舒:“……”
老丈人別氣餒!我都被這小子陰陽過。
既然已經提起了這個話題,樓起笙就繼續說了下去:“把我靈骨還
我!”
“……”麒舒悶頭繼續走。
“別裝沒聽見,把我靈骨還我!”樓起笙皺起眉頭忿忿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還想從我這兒搶走寶器,你們麒麟城是土匪嗎?靈骨還我!”
他說完,見麒舒還是裝聾,便猛地伸手朝對方後背偷襲。
就在他手要碰到麒舒後背的一瞬,麒舒一個急閃離他五六步遠,轉過身來看著他,無奈地歎氣:“你難道要在你娘的面前與我父子相殘?”
“少給我扣大帽子,你們先殘我的!”樓起笙將劍橫在胸前,豎起兩隻眼睛大聲道,“當時我年幼只能任你們欺凌,如今你們若還想那樣對我,就打錯了算盤!”
麒舒闔了闔眼,痛苦道:“你如何就不能理解我們的難處呢?孩子。”
樓起笙看麒舒一會兒,眼中的不滿與憤怒漸漸散開,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最終他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將劍收起來,繞開麒舒,大步朝山洞深處走去。
樓起笙走過麒舒身邊時,麒舒輕輕地歎了一聲氣,臉隨著樓起笙轉移,眼睛癡癡地望著不認自己的兒子,須臾,他跟了上去,一路再沒說話。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洞穴最深處。
目光所及之處都被白得微微泛藍的寒冰覆蓋,地面亦是如此。
而在地下的巨大冰塊中,靜靜地趴窩著一隻閉著眼睛的巨大的麒麟。
是一隻非常漂亮的麒麟,即便是此刻的模樣,我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神氣。
樓起笙在冰塊邊緣停住了腳步,眼中情緒複雜翻滾,手默默地握成了拳頭,沉默地注視著這隻狀似沉睡的麒麟。
麒舒的神色也有輕微的變化。
他越過樓起笙的身邊,踩到冰上,一步一步不急不慢地走近那隻麒麟,然後蹲下身,伸出手,隔著堅硬的冰塊撫摸麒麟的頭部,凝視著麒麟的目光很是繾綣依戀。
顯然他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這塊地方的冰有肉眼可見的明顯凹痕。
片刻,麒舒低聲道:“嵊兒來看你了。”
停了停,他接著說話,這下子卻是對樓起笙說的了。
“你娘雖被封印,卻仍殘留微弱的清醒神智,大概可以感知到你來了。你有話可
以就在此處對她說。”
樓起笙沉默了一陣,繃著聲音說:“讓他還我靈骨。”
我:“……”
麒舒的表情看起來也很無語,幾度欲言又止。
氣氛尷尬了一陣,樓起笙再度開口。他垂眸望著他娘,堅定地說:“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隨後他就啞火了,一副本來就自閉且高冷的樣兒。
哥啊,你平時對著我話那麽多那麽密,勻一點出來啊,這是你朝思暮想的親娘親爹啊,現在扮什麽酷。
大抵是近鄉情更怯的原理?
唉,本無證經營的心理醫生又要上崗了是嗎。
山洞內沉寂了很長的時間,終於,麒舒緩緩站起身,轉向一直深沉遙望著麒麟的兒子,張嘴正要說話,忽的一頓,臉色驟變,眉頭皺起,目光銳利地望向樓起笙身後。
幾乎只是一瞬間,麒舒就像是變了一隻麒。
原本的他溫文儒雅,甚至有股子柔弱不能自理勁兒,但此刻渾身散發著凜然的戰意。
麒麟嘛。
樓起笙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變化,側頭瞅了瞅自己身後。
“又有魔入侵麒麟城了。”麒舒的聲音也不複之前柔和,利落道,“走!”
說著,他就率先沿著來時的路疾步朝山洞外走去。
樓起笙沒有第一時間跟上。
他猶豫了下,回頭看冰封中的娘,眼中閃現過濃濃的不舍和脆弱。
還是個幼崽啊。
我的心真是被這隻傲嬌幼崽弄得亂七八糟,見他這模樣,恨不能馬上出現在他身邊抱住他給他安慰。
但很快他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恢復高冷酷哥的死樣子,毅然收回目光轉身,追上他爹。
父子倆離開山洞,身後的門轟然關上,樓起笙假裝只是被聲音吸引注意力,默默轉頭又看了兩眼。
麒舒背對著樓起笙,不知是後腦杓悄悄長了眼睛還是巧合,出言道:“事發突然,過後再帶你來與你娘團聚。”
樓起笙急忙假裝不屑地哼了一聲。
麒舒當沒聽見,穿過迷霧和寒潭朝內城而去。樓起笙急忙跟了上去。
當他倆回到雪梅潭的另一邊,我立刻就聽到了
嘈雜的聲音。
他倆循聲沿著山路疾行,剛拐過一個彎,迎面撞上了一隻奇形怪狀烏漆嘛黑的魔。
樓起笙拔劍就是一個橫劈,將對方腦袋砍了下來。
大概是腦袋吧,長身體最上面。
但實際是什麽我根本看不清,這玩意兒長得太模糊抽象了。
樓起笙砍完魔,轉頭對上麒舒投來的欣慰自豪的目光,冷冷道:“再惹我,這就是你的下場。”
“……”
這省略號既是我的,也是我帥丈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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