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慘叫,又變了臉色,斜著眼不知在看啥,陰沉地低聲怒道:“住嘴!”
旋即變回驚慌又急迫的模樣朝我撲來。
雖然沒搞懂他發哪門子癲,總之我趕緊往旁邊躲了下,讓他撲了個空,趴在了床沿上。
可他幾乎一秒都沒停頓,腦袋都還沒抬起來,手已經往旁邊一伸,抓住了我。
我正要掙開他的魔爪,他抬起頭來衝我叫道:“快跑!”
我:“……”
大哥,就是你抓我來的,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啊?不會吧?我都還沒分裂,你先分裂?這種事兒你都要跟我爭啊?
“白癡你愣著幹什麽,快——啊啊啊!”
他又哀嚎了起來,臉部一陣痙攣,青筋暴起,指甲掐進我的肉裡……啊啊啊啊是我的肉啊你這王八蛋!是故意的吧?!在這兒新型PLAY演我呢吧!
我一疼,正當防衛,趁他自己亂得亂七八糟,狠狠朝他□□踹了一腳。
這下子他叫得比剛才
慘多了。看來剛才就是裝的。
不行,一腳不保險,我得多來一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雞毀!
我深呼吸,鉚足了勁兒,正要給他來一記徹底的斷子絕孫腳,他忽的一把將我扣倒在床上,按住我雙手雙腳,眯著眼睛,黑著臉:“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敵進我退,我保持沉默不動。
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正確的做法,因為我一不動,他就開始自行分裂。
“你到底是什麽髒東西!滾出我的身體!”
“蠢東西!若不是你,我才不會出現在此!你這廢物,他如今只是區區一個凡人,麒禦也無法施展法力,你竟還能落到如此難堪境地……廢物!”
“你在說什麽?!滾開!放開於彥!”
“呵呵,於彥……就是他害我受你連累。原本我好不容易即將大成,卻被你這走火入魔的廢物連累,內丹破裂,又不知何時才能修補完全……啊啊啊!”
他跟自己吵著吵著吵暴躁了,松開我,起身抓起床頭的羽絨枕頭,一把撕成兩□□毛頓時紛紛揚揚,下雪似的飛舞起來。
艸,我就知道還是在針對我,我有鼻炎,這是要我的命。
我二話不說,一個骨碌爬起來就往門口衝,但衝到一半就被他拖回去再度壓回床上。
“他有鼻炎!不能聞入羽絨!”
“我管他有什麽!反正他馬上就要被我吞噬了!哈哈哈哈哈……槐玉,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能挾製我了,我再無這致命之處!”
我的媽呀……你真的去看看醫生吧_(:з」∠)_
“不要!於彥快逃!快……”
“廢物!閉嘴!聽我說!只有這樣你才能完全保護他!否則他不會相信你,他絕無可能甘心留在你身邊!他的眼裡心裡都只有那隻該死的麒麟!”
_(:з」∠)_麒麟又是啥……
“別以為你胡說八道我就會被你洗腦……”
“我何必洗你的腦,我就是你。”
“你在胡說!”
“我是否胡說,其實你早已有所感覺吧!”
“……”
“鍾旋……其實你叫嬰勳,而我就是嬰勳。你是我的魂靈轉世而生,而我則
從你的魂靈中蘇醒。”
“……什麽意思?”
喂,你剛還信誓旦旦不會被他洗腦,這不洗得超快的嗎!不靠譜,真的不靠譜。算了,我為什麽要指望鍾旋靠譜。
“萬年前,我自一棵樹中結果而生,名為嬰勳。而你眼前這個於彥,他是另一枚樹果,名為槐玉。兩枚樹果血脈交纏,若其中一枚死去,另一枚亦會隨之而亡。”
“……”
“後來,槐玉扔下我們,跟一隻麒麟跑了。再後來,那隻麒麟死了,他就也不想活了,不顧我們苦苦哀求,執意一死,連累我們也不得不死!甚至差點連輪回都入不了!”
說起來,鍾旋是不是最近參加了什麽邪教啊,我看像_(:з」∠)_
“我們想方設法,終於僥幸得入輪回,成了這一世的鍾旋。我知你已經重生很多次了,為了救於彥,我沒說錯吧?你早就知道他一死,你會被迫一起死,只是不知為何會如此,無論如何,不得不反覆嘗試救他的命,是這樣吧?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
“而我,便在你反覆重生中覺悟蘇醒。你可以將我與你看作是一分為二的魂靈,也可以理解成你是我的分身,因為嬰勳魂靈的絕大部分力量都在我這邊。”
“……”
“槐玉與於彥和我們類似。只不過他並非自主蘇醒,而是地府判官從中動了手腳。那判官憐惜於彥反覆橫死,偷改生死簿,串通無常將其主魂勾送去輪回。假以時日他修煉有成,區區魂靈殘缺於彥的這一小處自然就能修補上了。”
“……”
“我起初剛剛蘇醒前世記憶,腦中尚且混亂,一心隻知要護那家夥,便追去了他再世的時空,那處靈氣比如今充沛,我逐漸想起了所有,竭盡全力修補力量。”
“……”
“直至如今,我本已要有所大成,卻不料你為他之事發作癲狂乃至自殘,害我在緊要關頭受你牽連,內丹裂開,心緒不寧,幾度吐血,不得不親自前來替你解決!你這廢物!”
“……”
他深深呼吸,語氣緩和下來:“罷了,也不能全怪你。總之,如今我告訴你,他一心中只有麒麟,那麒麟也絕不肯輕易讓他被我們所得。你我若想不再受他牽製、離棄,唯有我這法子,將他吞噬,與他徹底骨血融合、合二為一,從此便再無憂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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