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山頓時覺得不好,追問道,“你怎麽不說話?”
舒雁張了張嘴,像是有所顧慮,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武山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旁邊為首的軍人按住他的肩膀,“累了就歇會,別這麽緊張,咱們就是閑聊。”
邊說,他邊自己走到了舒雁的面前,循循善誘,試圖從舒雁的口中得到更深層次的真相。
可不管他如何引導,舒雁卻始終不肯正面回答。
十分鍾過去了,為首的軍人終於開始不耐煩,他口氣變得嚴厲,而他問出的問題也隨著他語氣的變化變得更加犀利。
“那麽大的火,你竟然不想第一時間離開,是真的因為勇氣,還是……你根本沒有緩過神來?”
“硬抗抵抗是沒有意義的,你最好和我們實話實說。”為首軍人死死地盯著舒雁的眼,想要從舒雁口中得到不一樣的解釋。
可是最終沒有。
旁邊的武山也終於變得頹然。
這麽長時間的沉默,武山已經可以確定了舒雁穿越者的身份。而房間裡,武裝三人也不著痕跡的靠近了舒雁。
他儼然變成了網中逮捕的雀鳥,沒有任何逃離的可能。
武山的眼裡充滿了不忍。
如果說所長是看著舒雁長大的,那武山又何嘗不是真心把舒雁當成弟弟呢?
他在乾片警的時候,接到的第一起報警就是舒雁。舒雁拿著兩張稚嫩的畫像遞給他,“您好,您能幫幫我嗎?”
“我的父母失蹤了……”
那時候的舒雁,只有十三歲。縱使後來他知道舒雁患有妄想症,也沒有因此而生氣。
一個連病了都隻想要個家的孩子,又能有什麽過錯呢?
所以,即便舒雁對他做過那麽多離譜的事兒,他都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到了這一刻,他也是希望舒雁好好的。
但他沒有辦法。
服從命令,是他的本職。
武山長長的歎了口氣,轉過臉不在看舒雁。而軍隊三人也紛紛靠近舒雁,準備收網。
然而就在三人上前抓住舒雁的時候,舒雁卻突然低聲說了一句,“我不能走。”
“什麽?”為首的軍人愣了一下。
“我不能走。”舒雁又鄭重的重複了一遍。
“為什麽?”
舒雁半低著頭沒回答。
旁邊一個軍人皺起眉質問,“死都不能走?這不是笑話嗎?”
“別這麽說!”武山突然想到什麽一樣,倉促的打斷了他後面的話。
“任務很急,不要浪費時間了。”為首的軍人直接拿出手銬要給舒雁帶上。
然而當冰涼的鐐銬即將落鎖的時候,他卻看到了舒雁驟然紅了的眼。
眼底有不甘,也有委屈,眼淚氤氳在眼底,近乎絕望的可憐讓為首的軍人也遲疑了一下。
“別害怕,我們沒有惡意。”他下意識想要安慰舒雁一句。
然而舒雁卻低聲說道,“我不能走,萬一,他們回來了呢?”
“誰……回來?”
“爸和媽。”舒雁看向武山,眼神近乎執拗,“哥,你當初也說過的,你說,他們會回來的。”
“所以我不能走。”
“萬一我走了,他們回來卻找不到我了怎麽辦?”
“什麽情況?”為首軍人不明就裡的看向武山,同時再次確認了舒雁的社會關系,上面的的確確寫著孤兒。
武山也不忍心的紅了眼,他沉默了一會,才在為首軍人的耳邊說出了舒雁的情況。
“這小崽子是孤兒,有妄想症,他一直以為自己有父母。”
為首軍人也陷入了沉默,再看向舒雁時,眼裡也多了些許憐憫。
五分鍾後,舒雁獨自離開房間,他已經被消除了嫌疑,恢復了自由行動。
帳篷裡,另外兩個軍人有些不解。
“隊長,我覺得剛才那小孩奇奇怪怪的。”
為首軍人沒說話,只是打開計算機,調出了舒雁更詳細的數據。
五年之間,舒雁共報森*晚*整*理警109次,每一次都堅定的表示自己有父母。
而這五年間,舒雁走遍了老城區每一個角落,試圖用各種方式證明自己真的有父母。
所以,縱使看見了烈火,可他仍舊在等。
“你們知道他在0點前的晚上買了什麽嗎?”為首軍人問自己的兩個下屬。
“買了什麽?”
“四碗羊肉面。一碗自己吃,一碗給民事糾紛調解所的所長,剩下兩碗……留給他的父母。”
“五年如一日。”
所以,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偏執和渴望呢?才能讓舒雁在一千八百多天裡,每天都在等待呢?
可這樣的執拗,等待的卻是兩個從來不存在的人。
都不是鐵石心腸,又如何不因此動容?
這一刻,房間裡的四個人,都不在說話了。直到下一個人進來,有些壓抑的氛圍才慢慢改變。
而離開的舒雁,則是一直走到遠離老城區的地方,才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拿出了手機。
網絡上,眾人惶恐。幾乎所有熱門的話題,都和怪物,狼人,預言家有關。
舒雁看了半天,卻被同城熱門搜索裡的一條信息吸引了注意力。
信息後面一個特殊的網址。
舒雁查詢網址,發現跳板過後,會進入一個論壇。而這個論壇也非常神奇,只要點開論壇所在的網址,所使用的網絡設備本身的網址和名稱就會自然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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