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句話,舒雁說得聲淚俱下, 仿佛他和鴉九是什麽密不可分的親兄弟。只要鴉九能好, 他就算立即死了都沒關系。
鴉九躺在擔架上,腦袋嗡嗡的疼。
心說話, 要是五姓氏家這幾個, 這麽輕易就把他們給帶上了, 那才是真的笑話。
五分鍾後,他們上車了。
鴉九作為全車傷勢最重的人, 獨自佔用了最後一排。而雖然流了許多血,但全是皮外傷的舒雁,卻已經湊到前排,和這些五姓氏家的人稱兄道弟了起來。
鴉九在後面聽著,隻覺得恍惚。甚至有種他們真的如同舒雁所說,是徐家人一樣。
“所以你們也是碰見那隻鵝了?”其中一個叫袁悅的好奇的問道。
袁家也是五姓氏家中的一支,只是經過漫長的歲月,袁家如今也衰敗了許多。所以袁悅明面上是五姓氏家這一代的傳承者,可看穿衣打扮也只能說是精細,但卻算不上精致。
似乎是注意到鴉九好奇的目光,袁悅也是個性格開朗的,直接點破了他沒問出來的問題,“哎,其實我本來就是個舔頭,要不是這次那個舒雁太過分了,我也不想和他爭什麽。我們袁家到我下一代,估計就不會再參加傳承之爭了。”
“為什麽啊?”舒雁不太明白,“我看您分化等級不低。”
“和分化等級沒關系,道不同不相為謀。”袁悅說完這句話,語氣中露出些許嫌棄,“要不是你們剛說自己是被徐緩硯那個老賊丟下的,我根本就不能同意讓你們上車。”
“徐緩硯這個狗東西,舒雁既然是小叔叔的兒子,怎麽就沒弄死他呢?”
舒雁:“小叔叔?”
“我父親是入贅的,之前上一任舒家家主是兄弟,所以我雖然隨母親姓袁,但舒雁的父親,確實是我有血緣關系的小叔叔。小叔叔消失的那時候,他們都騙我小,說是意外。但我就是知道,一定是徐緩硯那個狗東西搞的鬼。倒是不怕你們回去和徐緩硯那個老賊告狀,就算當著他的面,我也是敢指著這孫子的鼻子罵街的!”袁悅的話說得直接,車上剩下幾個也不阻攔,反而順勢跟著罵了好幾句。
舒雁聽這個意思,好像不僅僅是對徐緩硯,而是對像徐緩硯一樣,通過家族內部選拔成為候選者的人都有意見。
“五姓氏家歷來選擇繼承人,都是靠著老宅來選。”這次說話的,是一個叫周歲的青年。光看臉,的確是英俊的,但是頭髮卻極短,像是被炸過。
舒雁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他的手,嗯,很眼熟,確定是之前和他交易大鵝的時候伸過來的那隻手。
鴉九也認出來了,頓時有點尷尬。但幸好他整張臉都被繃帶包裹嚴實了,所以沒人發現。
而周歲也繼續說了五姓氏家的候選人細節,“每個五姓氏家的新生兒,都會在老宅出生。然後凡是被選中有機會成為候選者的,老宅會自動出現一個屬於這個新生兒的房間。之後這個小孩就不再有各自家庭教導,而是留在老宅,和其他候選者一樣,由上一任家主教導。”
“竟然是這樣?”舒雁露出恰到好吃的震驚,“我們也算是家主的心腹了,可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那狗東西自己親口說的?說你們是心腹?”
舒雁點頭,心疼的握住鴉九的手,“要不然我們兄弟倆也不會為了家主,爆炸的時候用身體去護。我們從小就被教導,一定要尊崇家主的意願。”
“那都是糊弄你們的!要不是你們自己是分化者,現在命都沒了。”袁悅歎氣,“你們啊!還是年紀太小了,才會被這幫人騙。如果徐緩硯真的把你們當心腹,怎麽會讓你們用命去護,還把你們隨便丟在外面?”
“可家主給了我們兄弟倆一條活路,要不是徐家,我們恐怕也長不到這麽大。”舒雁的語氣是恰到好處的暗淡。
袁悅搖頭,恨鐵不成鋼,“我問你,你們沒覺醒之前,徐緩硯管過你們嗎?”
舒雁下意識搖頭,“那倒沒有。是我覺醒後,才被家主點名帶走的。”
“那你弟弟當時被一起帶走了嗎?”
“沒有,是弟弟覺醒後才……”
“所以啊!他不就是看中你們覺醒了分化能力才利用你們嗎?”
舒雁睜大眼,似乎不敢置信。
袁悅刺下重重一刀,“他要是真把你們當自己人,為什麽那三個A級都跟著他全須全尾的回去了,你們倆卻被扔了呢?”
舒雁徹底沉默下來,似乎受不了這個刺激,他眼角發紅,眼中蓄滿了水汽,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可還是被他忍了回去。
也才是十八歲的年紀,他長得還乖,看著就讓人不忍心。
袁悅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一時間也有點不知所措。只能推了推身邊的周歲,“怎麽辦啊!這是要哭了嗎?”
周歲歎氣,“所以之前就和你說,說話不要那麽直。”
周歲湊到舒雁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難過,有些人提前認識到也不是什麽壞事。總比以後丟了性命強。”
看舒雁還是不言語,周歲只能指了指後面躺著的鴉九,“你還有弟弟呢!傷得本來就重,別讓他擔心。”
舒雁勉強打起精神,人也順勢擠到後座,小心翼翼的把鴉九抱在了懷裡,像是難過極了,想靠著弟弟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這模樣實在太可憐,導致前面袁悅周歲他們也都跟著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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