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卻無孔不入地滲透進了時絮的內心,看穿了時絮的一切。
時絮沒有一開始那般討厭被汙染物看穿內心了,相反的,他很感謝汙染物的體貼。
但沒有將感謝說出口,擔心這家夥又會蹬鼻子上臉。
顧綏拿了最大的碗,給時絮盛了滿滿一碗。
時絮無奈道:“我吃不下那麽多。”
顧綏聞言,挑了一點出去,說一點是真的一點,如果不是時絮說吃不下,他恨不得再給時絮添上一碗。
時絮看著那還是滿滿一碗的糯米飯,陷入了沉默。
顧綏是真的怕他餓著。
“我真的吃不下。”時絮說。
顧綏將碗放到時絮常做的位置上,拉著時絮坐下,笑道:“你先吃嘛,吃不下我吃,不會給你浪費的。”
時絮:“……”
人類的食物無法給汙染物提供維持生命的能量,如無必要的話,汙染物可以不用吃東西。
時絮在的時候,顧綏會吃東西,他進食的原因,只是想陪時絮一起吃飯,如果時絮不在,他什麽都不會吃。
時絮接過顧綏遞來的筷子,一並遞過來的,還有顧綏的臉。
時絮冷漠地拿筷子頂開顧綏的腦袋,問道:“幹什麽?”
顧綏微噘了下嘴,羞答答道:“老婆,你還沒給我一個早安吻呢。”
時絮冷笑:“我有答應要給你早安吻了嗎?”
“不需要答應呀!”顧綏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們已經在一起了,熱戀中的小情侶都要這麽做的。”
時絮有點後悔把電腦給顧綏了,這家夥正經的東西是一點不看,總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很好奇,這家夥又看了些什麽東西。
“都?”時絮問,“熱戀中的小情侶都要做哪些事情?”
顧綏捂住發紅的臉頰,掩不住的興奮道:“早安吻,晚安吻,出門前的臨別吻……”
說來說去,都是要親親。
時絮:“我是不是說過,不想跟你親嘴?”
“我知道呀,老婆說的話我都記著呢!”顧綏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嘿嘿笑道,“老婆不討厭親我的臉呀,我可以讓老婆多親幾下的。”
“……”時絮又開始後悔,如果昨天沒親顧綏那一下,這家夥今天就不會這麽放肆了。
時絮再次拿筷子頂開顧綏越湊越近的臉,故作凶惡道:“離我遠點。”
顧綏一秒變蔫巴了,委屈地“哦”了聲,乖乖的離時絮遠了點。
他給自己盛了碗炒糯米,坐到時絮的對面,陪著時絮一同享用。
他自己那一碗只有正常人的飯量,時絮那碗超出了他三倍。
一半都沒有下去,時絮就已經飽了,他剛放下筷子,就聽顧綏期待的問他:“老婆,你吃飽了嗎?”
時絮:“嗯。”
顧綏手指興奮地顫了顫,追問:“那我可以清空它嗎?”
時絮將碗推了過去,顧綏立馬吃了起來。
吃自己那碗的時候,顧綏的速度很慢,進食對他來說仿佛是一個任務而已。
清空時絮那碗時,他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而且表情變得享受了起來,仿佛在嘗什麽美味珍饈。
時絮看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顧綏明明沒有對他做什麽,他卻莫名感覺自己成了那碗裡的食物,被顧綏細細咀嚼,拆吃入腹。
他還能猜出顧綏心中所想:【裡面有老婆的味道,有老婆的口水,喜歡~~~】
時絮再一次確定了一個事實,這家夥是個變態。
跟變態待在一起久了,連他都要跟著變態了。
在徹底變成變態前,時絮即使打斷了自己的腦補,一聲不吭離開了餐廳,第一次品嘗到了落荒而逃的滋味。
就算沒有潔癖,大部分人也不會吃別人吃過的東西,因為沾滿了那人的口水。
時絮很難想象,與別人唾液交換的感覺,光想想就讓他覺得惡心。
可是……
時絮捂住自己的嘴巴,清澈透亮的雙眼裡混入了幾分複雜。
他不願承認,剛才有一瞬,他生出了想與汙染物接吻的想法,且不抗拒與汙染物唾液交換。
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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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絮昨晚通知了時岩,今天上午會回家。
只是例行的通知,如果不提前告知時岩,時岩會生氣,時絮也不期待時岩會給他準備什麽,來迎接他難得一次的回家。
自哥哥去世後,近19年的時間裡,時絮每次都是一個人回家。
這次,他身邊多了一個人,還不能稱之為人。
得知時絮對時岩的態度後,顧綏沒有刻意打扮自己,他還是穿著時絮給他買的那套衛衣黑褲。
因為時絮說了好看,他便一直穿著,穿髒了就立刻洗,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洗乾淨之後就立即曬幹了。
幸好衛衣是白色的,洗多少遍都不會褪色,那條黑褲就沒那麽好運了,再這麽折騰下去,遲早會洗成白褲子。
一路上,時絮都在想一個問題:他是不是應該多誇獎其他衣服?這樣顧綏就不會執著的隻穿這一套了。
時絮沒有發現,他的心思沒有在即將面對的風暴上,第一次,重心沒有落在如何應對時岩的怒火上,想的全都是顧綏的事情。
這是時絮第一次陪同自己出門,顧綏像個剛見世面的土包子,趴在車窗上,觀察外面的世界,看到什麽有趣的東西都會拉時絮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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