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物猶豫片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樣做,老婆就不會疼了。”
“你不知道你就直接做了,就不怕我會生氣嗎?”時絮問。
汙染物全憑本能行事,事後才知道害怕,此刻聽時絮這麽一說,他緊張道:“怕!老婆你生氣了嗎?我跟你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我已經聽過無數次了。”時絮淡淡道。
汙染物還是緊張:“那你還生氣嗎?”
時絮沒有要借題發揮的意思,如實道:“不生氣。”
他反而還要感謝汙染物,一次次的將他從噩夢中解救出來,這一次,是徹底的解救。
汙染物什麽都沒說,或許連汙染物自己都不知道,在汙染物悄無聲息的幫助下,他結束了長達7年的夢魘,還因此想起了哥哥臨行前對他說的最後幾句話。
時絮眨眨酸澀的眼眶,又肯定地說了一遍:“真的不生氣。”
汙染物立即松了口氣,剛還蔫巴巴的,不過幾秒就陰轉晴。
他舔了下濕潤的嘴唇,因為時絮那句不生氣,他變得大膽起來,放縱了自己的渴望,目光貪婪般流連在時絮的皮膚上,想什麽一看便知。
他還沒有舔夠,如果時絮醒得再遲一點就好了。
汙染物的想法和眼神都在冒犯自己,時絮卻生不出一絲憤怒。
在汙染物眼饞他時,時絮同樣在盯著汙染物,一寸寸打量汙染物,最後落到了那張紅潤飽滿的嘴唇上。
他還記得這張嘴唇落在他臉頰上的觸感,也記得它留在他鎖骨和肩膀上的感覺。
除了嘴唇之外,還有藏在口腔內的軟舌。
時絮從未跟人如此親近過,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與人親密接觸,他以為自己會厭惡,但實際上沒有。
汙染物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覺,很舒服。
讓他想沉溺其中。
自哥哥與姐姐死後,他在一隻汙染物那體會到了被愛的感覺。
對汙染物的排斥在一天天的相處中淡化,時絮突然記起了撿汙染物回來的初衷。
現在的他與當初的想法背道而馳,當初的他想了解汙染物,現在的他也想,只是,想了解的東西已經變了。
“你有名字嗎?”
汙染物知道他的名字,還叫了他的名字,但他還不知道汙染物叫什麽,也沒有用任何稱呼叫過汙染物。
這問題問出來後,時絮就覺得自己很傻,汙染物怎麽會有名字呢,汙染物也才剛學會人類知識。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汙染物說了“有”。
“顧綏。”汙染物用手指在空中比劃這兩個字,笑道,“這是我給自己取得名字。”
時絮問:“為什麽會取這個名字?”
汙染物誠實道:“我翻字典的時候,覺得這兩個字很順眼,組合起來叫得也挺順口的,就取了。”
沒有特殊的含義。
時絮笑了,想來也是,汙染物又怎麽會想那麽多呢,他向來是隨性而為的。
只是在遇到自己之後,很多想法被迫不能付諸於行動。
時絮的態度一松軟,汙染物就沒皮沒臉地湊了過來,他趴在時絮的腦袋邊,眼也不眨地盯著時絮微彎的笑眼,身後,無數條透明觸手因興奮而竄了出來,在空中左搖右晃,像極了一隻衝主人撒嬌的大狗。
“老婆,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時絮掃了一眼晃動不停的觸手們,淡聲道:“一般般。”
汙染物眉眼耷拉下來:“那我再想一個好聽點的名字。”
“就這個吧。”時絮說,“挺順口的。”
汙染物笑了起來:“老婆,你是喜歡的對嗎!”
他看出來了,老婆喜歡口是心非,明明喜歡卻非要說一般般。
時絮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模棱兩可的態度讓人猜不透,汙染物自有一套領悟的能力。
他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轉念又想到,時絮說不喜歡他,其實是喜歡的。
汙染物不顧時絮會不會發怒,拿腦袋頂了下時絮的肩窩,高興道:“老婆,你能叫叫我的名字嗎?”
肩膀上奇怪的感覺讓時絮有些不適,他再次確認了‘汙染物像一隻大型犬’的想法。
汙染物的語氣讓時絮覺得,他的呼喊對汙染物來說是一種恩賜。
他被汙染物架在了高台之上,從初遇開始,汙染物就在仰視著他,熱切地注視著他,仿佛他是汙染物的全世界。
時絮沒少被人仰視,已經習慣了高位,卻從沒有哪一次從中得到了快感。
時絮的喉結上下滾動,那兩個發音極為簡單的字在心中念了許久,終於緩緩吐了出來。
憋久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顧綏。”
鎏金色的眼眸頃刻間點亮了,汙染物原本埋在時絮的肩窩,在呼喊落下後,他迅速竄起,腦袋即將撞上時絮腦袋前放緩了速度,拿額頭輕輕蹭了蹭時絮的額頭。
兩人的鼻梁都很高挺,額頭磨蹭時免不了擦碰,如微風拂過,時絮覺得鼻尖發癢,抑製住了去刮撓的衝動,也抑製了推開身上人的舉動。
“老婆,你其實是喜歡我的對嗎!”
繃緊許久的弦終於繃斷了,時絮推開了眼前這張俊美無儔的臉,終於停止了對汙染物的縱容。
“給我閉嘴!”
汙染物立馬老實地盤膝坐好,乖乖抿緊了嘴巴,只是高高上翹的嘴角暴露了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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