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樹也不耽擱,離開病房去找人借手機了。
陳瀚等人等了半個小時,都不見郭樹回來。
有人納悶道:“那小子到底去幹什麽了,不就借個手機打電話嗎?哪需要那麽長時間啊?”
“我去看看吧。”四人中傷勢最輕的家夥站了出來。
然而,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又過了半個小時,都不見那人回來。
“要不,我去看看?”
“等等!”陳瀚察覺到不對勁,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他們又等了五分鍾,都沒等到護士過來。
三人互看了一眼,面色一個比一個糟糕。
在異種管理局裡工作了那麽長時間,如果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話,他們就是蠢貨了。
這情況一定是出事了,而且還不是簡單的事故。
陳瀚擁有植物系異能,其余兩人分別是治愈和使物品縮小。
陳瀚讓一根藤蔓去探查走廊外的動靜,受了重傷,無法發揮出平時的力量,他無法用藤蔓當眼睛,以至於,在藤蔓被切斷時,沒能及時規避對方的攻擊。
“危險!”陳瀚喊出的下一秒,病房的門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撞開,門板被撞得扭曲變形,斜飛出去,插進了陳瀚對面的人的腦袋裡。
那人隔壁的同伴眼睜睜看著他的腦袋爆開,鮮血噴濺,淋了他滿頭滿臉,嚇得慘嚎出聲。
張大的嘴巴沒有閉緊的機會,一隻沾滿鮮血和腦漿的手伸過來,將冰冷的門把手塞入他的嘴裡,硬生生地灌入,穿過喉管後還在繼續往下捅。
陳瀚忘記了呼吸,傻愣愣目睹了兩名同伴的死亡,剩下兩個同伴的下場可想而知。
殺死他所有同伴的家夥有著一副人類身體,身體外面附著著一層黏糊糊的黑色黏液,它緩慢轉過了頭,露出一張遍布鮮血和黏液的臉,看不清具體模樣。
陳瀚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如果身體無恙時,他還有力氣與之一戰,但現在的他毫無還手之力。
汙染物朝他走近,似乎是故意放慢了速度,讓他感受瀕死前的絕望。
陳瀚嚇得往後退,撞上了床板,他又往旁跑,跌下床時,還扎在手背上的輸液針被扯了出來,拉出了一連串的血珠。
陳瀚拚盡全力逼出異能,但早在剛才就耗空了。
在被時絮擊敗之後,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無能為力的感覺。
瀕死之前忽然想到了某個人說過的話:“時隊對我們嚴厲是為了我們好,如果時隊對我們手下留情,我們就會疏於鍛煉,放松警惕,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連自救都做不到,珍惜時隊能訓練我們的機會吧,如果時隊有一天不在了,沒有比時隊更厲害更有耐心的人,願意給我們創造成長的機會了。”
說這話的是時絮曾經的屬下,現在已經成為了T市分部的副隊長。
陳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起這個人,想起這段話。
但他知道他後悔了。
他不該跟時絮作對的,他該好好鍛煉自身的,即使無法打敗時絮,只要能在時絮手底下多撐一秒也算贏啊!
那樣,他或許能撐到支援,不用死在這隻汙染物手上了。
“每一個職業都該受到尊重,沒有我們這些底層人,你們哪來的舒適生活?為什麽要嘲笑呢?有什麽好嘲笑的?”汙染物發出了人類的聲音,每說一句話,憤怒便加劇一分。
陳瀚絕望地哀求道:“我錯了!我不該說時絮的壞話,我不該嘲笑你們……放過我……”
沾滿汙泥的手落下,陳瀚的哀求生生卡在了喉口,再也說不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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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絮和顧綏在生鮮超市裡采購了三天的食物,回來後,時絮去樓上洗了個澡的功夫,顧綏就做出了一桌大餐出來。有無數手就是方便。
一頓飯吃得心滿意足,時絮躺在沙發裡消食。
昨晚隻睡了會就被祁愈叫醒,撐到現在早已疲累,時絮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這一覺也沒睡太長時間,他是被熱醒的。
客廳內開了暖氣,時絮睡前蓋了毛毯,顧綏的體溫很高,緊挨著他,熱源不斷傳過來,熱得他出了一身的汗。除了顧綏的體溫之外,還有黏在他身上的熾熱視線,眼神也能燙人。
時絮眼裡攏著清晰的怒意,顧綏老實地往旁挪了挪,主動認錯:“老婆我錯了,我給你揉揉肩,不生氣了好不好?”
時絮深吸口氣,勾了勾手指,顧綏馬上湊了過來,被時絮抓住耳朵,用力一擰。
“嗚,痛!老婆凶凶!”
時絮:“別在我睡覺的時候,像個變態一樣盯著我!”
顧綏:“可是老婆睡覺的樣子太好看了,我忍不住。”
時絮:“需要我把你的眼睛給挖出來嗎?”
“老婆喜歡的話,我可以自己挖的,挖出來給老婆當戒指好不好?”顧綏眨了眨眼睛。
時絮:“……”
顧綏說得認真,他是真敢這麽做,反正挖出來還能再長。
時絮卻不想要這份毛骨悚然的禮物,他松開顧綏的耳朵,起身往樓上走。
顧綏緊跟其後追了上去,在時絮身後喋喋不休:“老婆,你不想要嗎?”
時絮:“你喜歡你就自己留著吧。”
顧綏:“老婆是不想我挖眼睛吧,老婆心疼我了,老婆真溫柔。”
時絮:“……”
時絮本人都不覺得自己有多溫柔,也不知道這隻汙染物為什麽會認為他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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