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凍們顫抖的幅度變快,急忙解釋道:“不是的,不單單是臉……”
它無法用人類語言解釋出原因,它對時絮,不僅僅是生理衝動,也不單純因為時絮那張臉。
時絮能感覺得到汙染物的無措,他逗弄夠了:“這個話題結束。”
汙染物蔫蔫道:“好,聽老婆的。”
“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清楚……”時絮故意停頓了下,笑容裡裹挾著惡劣,“我是顏控,不是人,長得醜的,我絕對不會喜歡。”
汙染物:“!!!”
這是拒絕了吧!
他的告白被拒了!!
他果然還是把那個假人模特找回來比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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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絮不喜歡吃外賣,有時間的話,他一般都會選擇自己做飯。
時間不早,他打算去做晚餐。
在他明確拒絕汙染物的告白後,汙染物在沙發裡蔫成了無數張餅。
時絮不想理會汙染物的情緒,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至少,這家夥終於消停了,不會跟塊牛皮糖似的,跟在他身後不停喊老婆了。
時絮去樓上換了身輕便的居家服,脫衣服時,襯衣領口擦過脖子,傳來絲絲疼癢感。
時絮走到穿衣鏡前,鏡中的人襯衣領口解了大半,露出纖長脖頸與精致鎖骨,左邊脖子與鎖骨的正中間無端多出了一個紅點,像是蚊子包,又像是用針尖扎出來的。
時絮蹙了下眉,撫摸了那紅痕數下,一次比一次重,疼癢感還沒有他手指壓得力道來得疼,更像是身體的疲勞產生的疼痛。
不是什麽嚴重的傷。
時絮不放心地又檢查了幾遍,確定那只是蚊蟲叮咬出來的包後,他從櫃子裡翻出花露水,往脖子上噴了數下,冰涼的液體降下,瞬間壓製了那股癢意。
……
時絮下樓時,汙染物已經不在客廳裡了,時絮覺得奇怪,轉進廚房,便看到趴在中島台上的透明果凍們。
“老婆,你要做飯嗎?我幫你呀。”
時絮眸中閃過詫異。
這家夥恢復得那麽快嗎?!
時絮掃過一團團指甲蓋大小的果凍,嗤道:“你這樣,能幫我做什麽?”
汙染物:“……”
眼見著果凍們又要蔫了,時絮輕飄飄吩咐道:“變回去吧,幫我洗下青菜。”
話音落下,果凍們迅速匯聚到一塊,變回了球狀。
“老婆最心疼我啦~老婆最好啦~~”
隨著身體重組,腦袋下無數根觸手也一並長了回來,汙染物黏糊糊叫著,觸手們在深色的大理石台面上緩慢蠕動。
時絮抿了下唇,悄無聲息移開了目光。
24年來,頭一次認識到自己是個正常的人類。
正常人,是絕對不會跟這種生物談戀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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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種管理局只是例行詢問,原本一個小時就能回家,鄭鑫下午兩點到達異種管理局,硬是在異種管理局待到晚上八點才離開。
有三分之二的時間,他都是在驚嚇與反覆暈厥中度過的,醒來後,滿腦子飄蕩的都是那幅駭人景象。
工作人員告訴他,前妻與兒子的屍體慘不忍睹,如果可以,他最好不要看,直接將兩人帶去火化安葬了。
他是醫生,什麽樣的大場面沒有見過?
出於好奇,也是因為難得的對前妻與兒子生出了一點歉疚之心,他想再見這兩人最後一面。
在他的堅持下,工作人員答應了他的提議,不過還是提醒了他一句,希望他能做好心理準備。
他所有的自信都在白布掀開的下一瞬化為了泡影,成了他這輩子可能都無法抹除的陰影。
在此之前,他做過無數次開胸手術,沒有哪一次,有眼前的這場手術來得驚人。
他想不通,到底是用什麽樣的工具才能將胸腔打開成這樣?
又是用什麽樣的方法,把肮髒不堪的蠶蟲完整地塞進肚子裡的呢?
鄭鑫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裡,現任妻子早已等待多時,如往日般熱情迎接了他。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妻子關懷道:“老公,你怎麽了?”
“你暫時不要跟我說話,我想一個人靜靜!誰都不要來打擾我!”鄭鑫推開妻子,嘶聲大吼著,跌跌撞撞往房間裡跑。
門被大力摔上,嚇了女人一跳,她還從沒見過鄭鑫如此慌亂過。
女人知道鄭鑫去了哪裡,得知鄭鑫前妻和兒子的死訊,她萬分驚訝。
她是鄭鑫的情人,爬床上位爬到了現在的位置,她曾千方百計破壞鄭鑫與前妻的關系,甚至還對那年幼無辜的孩子出手,但無論使了多少手段,她都沒想過取了兩人的性命,沒想到她們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女人不禁感到唏噓,難得的生出了幾分心虛與罪惡感來。
同時又覺得這件事有點奇怪,她知道鄭鑫已經對前妻和兒子沒有感情了,兩人的死亡對鄭鑫影響那麽大嗎?
難道,鄭鑫忽然悔悟,憶起了前妻和兒子的好?
鄭鑫不會因為這件事要與她離婚吧?
女人惶惶不安,想去探查清楚鄭鑫的意思,又礙於鄭鑫的叮囑,不敢貿然進去打擾。
她在客廳內坐了很久,一直等到0點,鄭鑫都沒有出來的意思。
主臥很安靜,隔音再好還是能聽到一點動靜的,鄭鑫應該是睡著了。
女人壓下心中不安,決定等明天早上再去找鄭鑫好好談談,起身去了客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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