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愈:“我怎麽知道!”
林致:“這不是你們的工作嗎?”
這的確是異種管理局的工作,但即使是擁有異能,他們也不能做到事事完美,異能只是輔助工具。
林致這樣說,很有拱火的嫌疑。
若放在幾年前,祁愈這暴脾氣一定會怒噴林致:什麽事情都讓我們做了,你們異能監察處又是做什麽的?領著比我們高的工資,天天找我們麻煩,要我看,正事不乾就該解散了,讓大家都清淨點!
祁愈按捺住火氣,冷聲道:“凡事都有意外。”
林致笑了:“你的意思是,這隻異種之所以能複生,是時隊的失誤咯?”
祁愈眉頭皺起:“我沒有這麽說。”
林致:“殺死那隻異種的人是時隊,與那隻異種接觸的人只有時隊與負責收尾工作的你,既然你說你沒有復活那隻異種,那只有可能是時隊對它手下留情了,大家都清楚,時隊出手從不會失誤,所以,時隊為什麽會放過它?”
林致勾起一個自信且帶著挑釁的笑:“時隊的想法與你一致吧,時隊也覺得,那隻異種應該把寄生孩子的爸爸也給殺了,所以時隊才會放過那隻異種。”
祁愈來時一路上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與林致說了幾句話而已,這火就壯大了數倍。
他拍案而起,怒聲道:“這只是你的猜測,請你拿出實質性的證據再說話,不然,我會把你的言論轉述給你的隊長。”
“還需要證據嗎?”林致一副篤定口吻,“我剛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我說的就是證據。”
事實如林致所說,唯二接觸過那隻異種的只有時絮和祁愈,但並不是沒有辦法,在不接觸異種的情況下就讓異種死而複生。
林致這樣說,不過是給時絮和他安上一個罪名罷了,因為他們目前還沒有找到異種為什麽復活的原因。
“祁副隊長,我知道你跟時隊的關系很好,你一向很聽時隊的話,但我希望你不要包庇時隊……”
“放你媽的屁,我才沒有包庇時絮,這件事根本不是我和時絮做的!”祁愈呼吸急喘,眼裡爬上幾根明顯的紅血絲,“沒有證據就隨意猜測,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祁副隊長,請你冷靜一點。”林致微笑,“希望異種殺死鄭鑫的是你吧,身為異種管理局副隊長,你要為你的言論負責。”
“說起來,祁副隊長與這個孩子的家庭情況很像呢,你是因為同病相憐,才會為那孩子打抱不平嗎?”
祁愈瞳孔猛縮,飛速跳動的心臟短暫停跳。
祁愈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家裡經濟狀況不好,父母還非得咬著牙花重金培養他。
父母對祁愈說過的最多的話是:“我們省吃儉用都是為了你,你得努力,等你長大有出息了,你得回報爸爸媽媽。”
祁愈聽進去了父母的話,也努力做到最好,但繃緊的繩子經歷風吹雨淋,總有斷裂的一天。
林致說的不準確,他跟那個孩子的情況只有一點點相似。
那個孩子至死都沒有掙脫父母的掌控,而他選擇了跳出束縛。
在祁愈步入青春期之後,他受夠了父母窒息般的掌控與道德束縛。
他沉溺在叛逆之中,且一發不可收拾。
父母逐漸對他失望,他們的家庭在很早之前就出現分崩離析的跡象,祁愈點燃了引線。
父母離婚,分別有了各自的家庭,祁愈被從前最重視他的父母拋棄了,也解脫了。
“祁副隊長,你曾經有想過吧,如果父母消失就好了。”林致的聲音如同惡魔低語,鑽入祁愈的耳朵,纏繞住了祁愈此刻脆弱敏感的神經。
“你應該希望自己被汙染物寄生吧,那樣就不用受道德譴責,讓異種代替你殺了束縛你的罪魁禍首們!”
祁愈雙目赤紅,眼裡布滿了紅血絲,扯住林致的衣領,怒吼道:“你他媽……”
“祁愈!”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推開,時絮淡漠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祁愈的憤怒。
林致站起身,朝時絮投去不讚同的目光:“時隊,審訊還沒有結束呢,你怎麽能擅自闖進來呢?”
“我跟你的上級打過報告,有什麽不懂的,你問你的上級吧,人我就帶走了。”時絮未看林致一眼,一邊說著,一邊扯過發怔的祁愈往審訊室外走。
林致沒有阻攔,默默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露出一抹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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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絮是開車過來的,將渾渾噩噩的祁愈丟進副駕駛座裡,等他坐進主駕駛座後,祁愈還在發怔,他伸手扯過祁愈那邊的安全帶,幫祁愈系好,又抬手敲了祁愈的腦袋一下。
“冷靜一點,林致只是在激怒你,你越生氣,他越開心,你真願意讓你的敵人看你的笑話嗎?”
祁愈回過神來,喃喃道:“我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的,可是……”
可是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現在的他比以前的他要收斂許多,但仍舊做不到時絮的處變不驚。
祁愈死死咬緊牙關,話出口,被時絮警告閉嘴時他就後悔了。
他太衝動了,不該在眼線眾多的地方隨口說出那種話的。
祁愈眼睛憋得通紅,滿含愧疚望著時絮,低聲道:“時隊,對不……”
歉意未完整說出口,腦袋又挨了時絮一下。
時絮面容冷肅,聲音卻異常溫柔:“不關你的事,你先好好冷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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