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要認下阿伊大人,那阿伊大人的婚禮他們不得貢獻一些?
總歸嫁妝這種東西在埃及是婚前財產,由新人自行分配,以後要是過不下去離婚了,還能把嫁妝帶走。
所以阿曼特很是淡定地列出了非常驚人的彩禮單子。
伯伊知道阿曼特的小心思,對此只是一笑而過,甚至在看到列出的單子時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有這麽多奇珍異寶。
“大人,您對自己的財產也太不上心了。”阿曼特抱怨道。
伯伊不置可否,在現代的時候他確實很在乎自己的錢,也為此做了很多風險極大的案子,敗壞了自己在行業內的名聲。
但現在,他已經抵達過權力巔峰,兩個世界加起來已經度過了近四十的年歲,對於金錢名利的心態趨於平和。
更何況,比起這三千年前的古埃及,什麽好東西伯伊沒見過,互聯網上想看什麽沒有,他甚至知道拉赫裡斯這家夥變成木乃伊是什麽樣子。
在這古埃及擁有多少財富作用不大,真正的區別在於階級,階級帶來截然不同的人脈和生活的品質。
對於一個平和的貴族來說。
伯伊也是在擁有許多財富後,他才明白為什麽古埃及文明存在這麽多年卻沒有發行貨幣的緣故。
貴族並不需要貨幣的存在,仍舊可以獲得最好的資源,更需要貨幣的反而是社會的中下層,但中下層不具備發行貨幣和鋪開貨幣的能力和信用。
“大人,小心腳下。”禮儀官小聲提醒伯伊。
伯伊頷首表示感謝,手搭著拉赫裡斯伸出的手臂走出戰車。
兩人在埃及子民的送行下,登上停靠在尼羅河岸的花船。
花船是為了婚禮準備的,船身繪製著諸神底圖,用以蓮花裝點,花是夜間才安置上去的,花瓣上還帶著顫巍巍的露珠,在黎明的光照下閃著瑩瑩微光。
“願法老與王后永恆!”禮儀官後退一步跪在地上,恭送埃及最尊貴的兩個人。
“願法老與王后永恆!”在他身後,成千上萬的埃及子民跟著出聲,從一開始的凌亂到後面逐漸統一成一道聲音。
“願法老與陛下永恆!”振聾發聵的聲響回蕩在底比斯上空,帶著祝福與希冀,無數飛鳥被聲音震懾,振翅飛向天空。
花船緩緩開動,跟隨上船的人只有下一程的禮儀官和伺候的近隨,這一段路代表著法老與王后往後與尼羅河相伴同行的人生。
所以朝臣和使臣是不上船的,會以其他的方式前往神廟。
本來彩禮和嫁妝也是要上船的,但考慮到數量龐大,禮儀官擔心耽誤了向神明禱告的時間,所以彩禮和嫁妝將以車隊的形式繼續繞城,等到禱告結束,再與法老王后一同返回王宮。
花船逐漸走遠,所有人沿著河岸仍舊緊緊跟隨著,不時有人在河裡放下一朵睡蓮,送去自己對陛下與王后誠摯的祝福與感謝。
不久的將來,也許會有人在尼羅河中拾起一朵潔白的睡蓮,滿心歡喜地告訴家人:“我收到了神明送來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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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阿蒙神,請您見證法老拉赫裡斯與王后伯伊的儀式,眷顧忠誠於您的子民。”
神廟的大供奉年紀已經很大了,寬大的衣袍下是乾枯如樹皮的皮膚,作為這次的證婚人,他讓開一步,緩緩舉起手中的權杖。
拉赫裡斯牽著伯伊的手跪下,正對著阿蒙神的塑像。
阿蒙神塑像十數米高,坐在王座上,黃金鍛成的皮膚璀璨不朽,形容優雅而不失莊重。
“請偉大的阿蒙神見證,我拉赫裡斯,願以我之名,與伯伊相結合,我將愛護伯伊如我的眼睛,我的心臟,”
拉赫裡斯左手舉起代表權威的連枷權杖,右手與伯伊交握,“侍奉我唯一的愛人如對您的信仰,如尼羅河永恆流淌。”
伯伊偏頭看了他一眼,拉赫裡斯凝視著阿蒙神,不止是他,神廟裡的所有人此時都充滿虔誠。
對於埃及人來說,他們絕不會違背對神明許下的承諾。
“在眾神和先祖見證下,我許下這神聖的承諾,並且將永遠忠誠於它,忠誠於我的愛人。”
大供奉身邊的祭司端著水瓶走近,另一個祭司用麥穗探進水瓶中,再以沾染了尼羅河水的麥穗在兩人頭上輕輕撥撒。
水珠落在伯伊的臉上,有點涼,但很快就與體溫融為一體。
寓意為余生多豐。
拉赫裡斯偏頭看向伯伊,低頭,伯伊以為他要吻自己,握著彎鉤權杖的手不自覺握緊了些許,視線往旁邊圍觀的一眾祭司上飄。
他倒是不介意拉赫裡斯親自己,但這麽多人圍觀……
拉赫裡斯的唇最終落在他的眼睫上,吻去掛在他睫毛上欲落未落的水珠。
伯伊能感覺到溫熱又柔軟的觸感很輕地碰到了自己的眼皮,很快又退遠,退到他能看清對方面貌的距離。
那蜻蜓點水的觸碰,在水面上蕩起層層漣漪。
純粹的,不帶半點色彩的吻,反倒是讓伯伊被勾的有些心I猿I意I馬,視線往下挪了兩寸,心想,還不如接吻。
“請陛下與王后簽署婚書。”大供奉從祭司手中接過托盤,托盤上是兩人的婚書。
只要簽了名字,就算是禮成。
拉赫裡斯捏著筆,視線落在伯伊身上,唇角緊抿成一條直線。
比起前面的遊刃有余,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此刻他有多緊張,連心跳都變得不規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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