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初雪與江浪皆臉色大變。
閔星淵繼續捏著拳道,“大概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臨死前,李管家一五一十地說出了他與山魈狼狽為奸的過程。”
“李管家妻子長年臥病在床,獨子出生便因為難產落了殘疾,李管家一直憂心於妻兒,尋訪各地找神醫妙藥,而恰巧山魈找上門,哄騙他血陣中有救他妻兒的靈藥,李管家便信以為真,鋌而走險,綁架了麟兒。”
說到這裡的時候,閔星淵也是滿臉疲憊,“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麽多了。”
沈初雪與江浪相視一眼。
李管家死了,假如山魈抓不到,那又得成了懸案。
但這也是閔家家事,他們兩個外姓人,自然管不了這麽多。
此時,閔星淵手上玉扳指忽然亮了亮,閔星淵伸手在戒面上摸了摸,然後對著江浪二人微微一笑,道,“沈道君,江公子,我父親想見二位一面。”
閔星淵的父親不就是閔溫韋?
閔溫韋也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傳說,他雖為閔氏旁支,卻天賦異稟,十歲便領悟了閔家機關之道,十八歲已繼承了閔家,二十五歲一手創辦鏡月域,八卦陣就是出於閔溫韋之手。
也就是說,閔家有今時今日,全是因為閔溫韋。
而這樣的人,要見他們做什麽?
江浪看了看沈初雪,沈初雪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二人便跟著閔星淵朝屋內走去。
屋內是一個小廳,小廳裡中間掛著一幅巨大的山水畫,兩旁擺放著花瓶。
小廳一眼就掃完了,倒也沒看見閔溫韋。
閔星淵走到花瓶前,伸出手落在花瓶上,逆時針輕輕一轉,哢噠一聲,面前那一幅山水畫竟然緩緩動了起來。
原來山水畫竟是一扇門,門後則是一個密道,待門徹底打開,閔星淵抬腳朝密道走去。
江浪和沈初雪緊跟其上。
密道倒是寬敞,足以兩個人一塊經過。
大概走了一兩分鍾,密道最盡頭能瞥見一點亮光,隨著清脆空靈的腳步聲逐漸弱去,便到了最盡頭。
踏出密道的時候,陽光瞬間灑了下來。
江浪與沈初雪抬眼望去,面前是一大片幽靜的竹林,風動,竹葉沙沙作響,竹林中坐落著一間大宅子,此處平靜而不見半點紛擾。
閔星淵推開院中竹門,江浪與沈初雪隨後踏入,忽然,一陣茶香迎面撲來。
只見宅前院中鋪了一方寬敞的木地板,吊起單做了個庭院。
庭院中央空出一塊,栽了一棵楓樹。
奇怪的是,還沒有到秋天,楓樹的葉子卻全紅了,火紅的楓樹與遠處翠綠的竹林形成鮮明的對比。
楓樹下,堪堪擺了一張矮桌,矮桌上設了個小爐子,正徐徐烹著茶。
一旁,是一對爺孫正坐於棋桌前聚精會神地下著圍棋。
爺爺白發蒼蒼,身披素淨長袍,看起來慈祥和藹。
孫子穿著件月牙色圓領袍,束著玉冠,生的白淨乖巧,臉頰圓潤,恰似個小仙童。
那正是閔溫韋與麟兒。
許是聽到了開門聲,麟兒抬起腦袋望來,烏黑的大眼睛落在隨在閔星淵身後的江浪與沈初雪身上,瞬間發亮。
麟兒坐直了身子,已是有些坐不住,但良好家教依舊讓他乖乖地坐著,“爺爺,他們來了。”
閔溫韋很少看見自己這個孫子有這麽坐不住的時候,不由笑了笑,輕頷首,“去吧。”
麟兒甜甜一笑,露出臉頰兩旁的梨渦,然後起身朝江浪跑了過去。
當跑到閔星淵幾人面前,麟兒沒有失態地撲上去,而是停下來,規規矩矩地一一行禮,舉手投足間是個知書達理的小公子。
“阿爹。”
“江浪哥哥。”
“沈道君。”
江浪看著生的漂亮又乖巧的麟兒,心情變得很好,於是,蹲下身來朝麟兒招招手,示意麟兒過來。
麟兒從善如流地繞過沈初雪,小跑到江浪身前。
江浪向麟兒攤開雙手證明手裡沒東西,下一秒,他伸手在麟兒耳旁抓了一把,然後收回手來,在麟兒面前攤開拳頭,手心已變魔術一般多出來一顆糖。
這個魔術把麟兒唬得一愣一愣地,驚訝地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江浪笑了笑,剝開糖紙把糖喂給麟兒。
麟兒小臉紅撲撲地吃著糖,看著江浪一直笑。
江浪沒忍住伸出手捏了捏麟兒白白嫩嫩的臉頰,心情很好地彎了彎眼。
沈初雪低頭垂眸瞥了一眼,睫毛在眼底散落,眼睛似蒙了一層淡淡的陰影,可很快,他又抬起眼來,不再看去。
第66章 天罰
不遠處,閔溫韋望著蹲在地上變著戲法哄著麟兒的江浪,又抬眼看了看一旁背劍而立的沈初雪。
少年英姿卓越,仙風道骨,一眼便知並非庸人。
閔溫韋伸出手輕輕在腿上敲打著,淡淡地道,“星淵,書房剛來一批新書,你帶麟兒去瞧瞧。”
雖說老者表情平淡,但語氣中的威嚴不容小覷。
閔星淵一怔,很快反應過來,迅速低頭應了聲是,在外人面前向來沉著冷靜的他難得出現了些許慌張。
閔星淵牽起麟兒的手,麟兒有些依依不舍,但還是乖巧地跟江浪道了別,然後父子二人這才一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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