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江浪或許還覺得不太夠,又繼續道,“我還以為我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如果你不明白我可以說的再清楚一點。”
他算是明白了,沈初雪這個人,古板、較真又木訥。
假如他不說明白,沈初雪真的會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輩子的。
沈初雪沉默了許久。
黑暗中,沈初雪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別再說了。”
“……”
像是一個休止符,落下,便表達了這個話題的終結。
江浪沒有再說什麽。
他其實可以衝破沈初雪下的定身咒,但他懶得動,像鹹魚一樣躺在那,仰頭望著黑漆漆的洞頂,任由心臟的刺痛爬滿全身。
他明白了,沈初雪反正就不願意承認他道心亂了這個事實。反正來日方長沈初雪總有一天會承認的。
想到這裡,江浪又覺得沒所謂了,躺了一會,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開口。
“你要定我到什麽時候?地很硬,我背很疼。”
他語氣輕松到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江浪很看得開,他能為了跟以前一樣相處而坦然地當做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
回應江浪的,依舊是沉默。
只不過,不同的是,半晌之後,沈初雪似乎站了起來,然後朝他走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他身旁停下。
正當江浪以為沈初雪要給他解開定身咒的時候,沈初雪卻伸出手把他扶了起來,讓他靠在石壁上,然後起身走了。
沒錯,就是走了。
江浪,“……”
沈初雪到底想幹什麽?
片刻之後,江浪感受到遠處角落那沈初雪的靈力在運轉。
江浪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在修煉。
不過,這種時候修什麽煉?
這時候,一個可能性無端地從江浪腦袋裡蹦了出來。
莫非是沈初雪道心亂到難以平息,得運氣修煉才行?
那豈不是證明沈初雪也是對他有反應的?
想到這裡,江浪臉莫名的燙了起來,而此時,定身咒似乎也逐漸地失去了效果,他手指動了動,碰了碰粗糙的地面,然後慢慢地蜷縮起來。
幸好洞穴裡光線昏暗,他看不見沈初雪,沈初雪也看不見他臉上的異樣。
不知過了多久,沈初雪似乎平複下來了,江浪的定身咒也徹底解了。
沈初雪和江浪很有默契,整理好衣袍,就當做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若無其事地繼續一塊走。
但在照明符重新燃起,看到對方的時候,他們還是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嘴角。
他們嘴角都殘余著對方的體溫。
這一點,他們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偷偷地藏匿於心底。
江浪與沈初雪走了很久,才走出洞穴。
剛出洞門,江浪和沈初雪便聽到一陣熟悉的爭吵聲傳來。
“你是不是又走錯了?”
“你真的認路嗎?”
“那當然啊!這裡可是我地盤,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
“那走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找到他們?”
“因為……因為我好久沒進來了嘛……”
“你再找不到他們,本尊架把火烤了你!”
聽到最後那個咆哮聲,江浪確定了,的確是段厭和趙吉祥。
江浪聽不下去,隻好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段厭和趙吉祥正迎面走來,一邊走一邊吵。
當看到江浪的時候,段厭那沒罵出口的話生生停在了嘴邊,腳步先是一頓,緊接著,反應過來,腳尖一抬,加快速度,快步朝江浪走去。
段厭連忙打量著江浪,關心地詢問,“小浪,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哪怕段厭目的不純,但這樣關心他,江浪還是有些感動的。
於是,江浪老老實實回答,“我沒事。”
得到江浪回復,段厭松了一口氣,然後趁著重逢這個氛圍一把抱住了江浪,“你可擔心死我了,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可怎麽辦啊?”
一邊說著,手一邊不太安分地探到江浪腰間摸來摸去。
江浪,“……”
果然,段厭就是段厭。
狗改不了吃屎。
此時,後面的沈初雪正好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此時抱一塊的江浪和段厭,以及段厭那在江浪腰身亂摸的手,說不清楚的煩躁湧上心頭,不由眉頭緊蹙。
他剛欲上前,又驀然想起來洞穴裡江浪說的那些話,猶豫片刻,他又退回原地,攥緊了手。
段厭也瞧見了沈初雪,挑釁一般朝沈初雪揚唇笑了笑。
下一秒,江浪忍無可忍,抓住段厭放他腰上的手,用力一擰,便聽見哢嚓一聲。
手被折斷了,段厭也只是吃疼地咬牙,悶不作聲,迅速把像破布一樣吊著的手藏進寬大的袖子裡。
江浪不動聲色地推開段厭,抬頭望向旁邊的趙吉祥,“你們怎麽找到這裡的?”
趙吉祥立馬邀功,“我帶的路!我對這可熟了!”
說完,趙吉祥探頭去看江浪和沈初雪走出來的那個洞穴,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立馬變了,試探性問了問,“對了,你們該不會是從那個洞穴出來的吧?”
看見趙吉祥的表情,江浪有些不明所以,點了點頭,“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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