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豬妖看了看手上的匕首,再看看地上自己把自己滾成泥人的江浪,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了,本來隻想娶個媳婦,結果碰上個神經病。
碰上神經病怎麽辦?
那當然是跑啊!
山豬妖扭頭就想跑,剛轉過身去,一把通身裹滿靈力的劍破空朝他豬頭劈來。
來勢洶洶,劍刃割破空氣發出悲鳴。
山豬妖嚇的豬軀一震,連忙避開,長劍堪堪從他臉邊擦過——割下了他一縷秀發。
山豬妖剛松了一口氣,結果,下一秒,那劍轉彎了!
他哪知道劍還帶轉彎的?
於是,山豬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被回頭槍的劍生生穿過肩頭,整頭豬飛了出去,最後被釘在了樹上。
而此時,右手掐著劍指的沈初雪此時才不緊不慢地凌空而落,道袍下纖塵不染的白色裡衣衣擺翻滾而起,直至落地,才重新匿於那身古板道袍之下。
沈初雪眼皮微抬,語氣淡漠,“自投羅網,也好,省的貧道四處尋找。”
然後,沈初雪看到鼻青臉腫的山豬妖,眉頭一皺,話鋒一轉,他問,“你為何傷成這樣?”
山豬妖先是被削了一隻手,娶媳婦娶到個男的,然後就挨了一頓打,現在還被一劍穿了肩膀釘在了樹上,委屈瞬間如潮水一般湧來,向來堅毅陽剛的他也忍不住宛如孩子一般哇哇大哭了出來。
山豬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想要哭訴,“還不是……”
江浪一聽這豬頭要壞他好事啊,連忙爬起來跑向沈初雪,打斷了山豬妖的話,“道君你終於回來了。”
沈初雪撩起那雙眸子去瞧江浪,江浪灰頭土臉的,頭髮也亂的好似鳥窩,上頭還插了幾根草,衣服已經髒到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眼眸中水汪汪的淚花在打轉。沈初雪不解。
縱是世人誇讚他生的一雙慧眼,一眼可知世間萬物,如今也猜不出來短短半個時辰,江浪究竟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山豬妖也是不解,為什麽這個小白臉瞧見這個道士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被奪舍了嗎?
沈初雪,“你這是怎麽了?”
聞言,江浪立馬伸手指著樹上釘著的山豬妖,裝可憐告狀道,“道君你一走,那妖怪就跑出來了,把我踩在地上,打了我一頓,還說要將我抽筋扒骨,做成烤肉。”
說著,江浪還像模像樣地生生擠出幾滴淚來。
山豬妖,“???”不是?
誰被人踩在地上?
誰挨了一頓打?
誰差點被抽筋拔骨做成烤肉來著?是他啊!
這個小白臉,睜眼說瞎話!天理何在!嗚嗚嗚果然阿爹阿娘說的對,山下的人比他們妖獸還要嚇人!
山豬妖哭得比江浪還要淒涼,一時之間,沈初雪陷入了沉思。
眼看自個戲被山豬妖搶走了,江浪那叫一個鬱悶,恨得要把牙咬碎,只能想了個法子,伸手揉著太陽穴,緊蹙眉頭,扮作一臉痛苦虛弱的模樣,搖搖晃晃地就朝沈初雪身上一歪。
沈初雪眼疾手快,面無表情地伸出一隻手扶住了江浪。
江浪,“……”
不解風情的牛鼻子道士!
牛鼻子道士再度不解風情地問,“哪裡不舒服?”
江浪強行壓下怒火,眨巴眨巴眼睛,道,“道君,我有個毛病,一聽見豬哭就頭疼,所以能不能堵住他嘴讓他別出聲?”
沈初雪從未聽過這種病症,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既然有需求,他辦了就是,反正不過舉手之勞。
“那你站好。”
說完,沈初雪把手收回來,輕輕抬手,袖袍裡飛出一道符,右手捏了個訣,靈力在指尖浮現,在符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段符咒,再一拂袖,那道符已打了個旋,落到了山豬妖嘴上。
山豬妖瞬間收聲,臉憋的通紅。
沈初雪揚手拔下釘在樹上的劍,山豬妖剛想跑,下一秒又被一條紅色掛滿鈴鐺的捆妖索牢牢地捆作一團。
是字面上的捆作一團。
手腳用同一根繩子緊緊地捆了起來,山豬妖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再加上山豬妖嘴上貼著的符,這樣看起來更令人聯想到某些SM無比香豔的捆綁場景了。
雖然那個豬頭實在是煞風景。
江浪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問沈初雪,“道君,這個捆法你是上哪學的?”
正經人會這樣捆妖怪嗎?不會!
“自創。”
沈道君一本正經地道,“這個捆法妖跑不了。”
江浪都快要笑瘋了,忍不住給沈初雪比了個大拇指,“道君真是無師自通,聰慧過人,希望你以後不要誤入歧途。”
沈初雪一臉嚴肅地反駁江浪,字字擲地有聲,“貧道一心向道,絕不會誤入歧途!”
第4章 道君,你真無趣
江浪知道沈初雪這純情少男沒聽懂,便憋著笑,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但笑意還是止不住地流露出來,他連連點頭附和,“是是是,道君道心固若金湯,自然不會誤入歧途。”
沈初雪瞧見江浪笑隻覺很是莫名,不由鎖起劍眉仔細揣摩自己方才的話有何處不妥當之處,思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
但聯想起此人性格,他心中猜測江浪大概是天生愛笑,便慢慢地舒展開眉毛,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彼時,天剛亮,東方泛起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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