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陸長柏跟對方說了什麽,最後結果竟然是陸長柏帶著那戶人家過來加入他們家工廠,開了一個新的部門,專門做這種純手工雕花的精致蠟燭,葉謙良說可以讓他們技術入股,除了工錢之外還有分紅,那戶人家非常滿意,不僅僅全家都進了工廠,還收徒弟帶徒弟。
以前林出塵聽說香薰蠟燭從他這邊八十文一根的出廠價格,加急單加到一百文一根,可在外面能賣到幾錢銀子一根,甚至在大城市能到一兩多一根,翻了好幾倍幾十倍的價格,還有些許的心裡不平衡,自己辛辛苦苦的帶著工人忙碌,陸長柏只是將蠟燭運送出去,就能拿到比他還要多好幾倍的錢,憑什麽?
葉謙良還開導他,“工人們也是這樣想的,你一個廠長天天坐在辦公室裡,他們每天加班加點的勞作,憑什麽除了工資之外,他們一根蠟燭一兩文的計件費用,而你可以拿到剩下的錢。沒有你,他們沒有能力將蠟燭賣到這個價錢,沒有陸長柏,咱們要費更多心思更多的精力去將蠟燭賣到那個高價。”
林出塵聽到他的話,也想通了,廠子才開了一年,他就遇到大大小小各種事情,解決這些事情就已經筋疲力盡了,他根本不可能再去搞其他的,再說他還有家要照顧,還有孩子,孩子那麽小,他總不可能帶著孩子出去奔波走商,後來陸長柏輕松的說服了那家做雕花蠟燭的加入到他們家工廠之後,他就更加佩服陸長柏的口才,也認清楚自己沒有那份能力,就賺不到那份能力的錢,先管好自己。
這一年來,他們跟陸長柏的關系越來越好,村裡人也都知道他們沒辦法自己跟陸長柏合作,就得靠著林家賺錢,所以現在林出塵就算出了什麽事,別說是別人看了他的腳他不用死,就算他真的在外面亂搞,全村人都要替他打掩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找借口護著。
在利益面前,安歇規矩也可以靠邊站了,可是林出塵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早就自己給自己建造了一套枷鎖,別人可以不在意,他自己卻將自己困在裡面,沒辦法輕易衝破。
他只是蹲在河邊,用手輕輕的撥了幾下水,確實很涼爽。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就家睡覺了,沒有人過來,你放心下來遊,我教你。”葉謙良遊到河邊,對著他伸出一隻手,“河邊的水淺,我看著你,不會讓你淹水。”
“不行,我害怕。”林出塵找借口。
“那就在水裡泡一泡也很舒服。”葉謙良依舊對著他伸出手,手卻被林出塵拍了一下。
“胡鬧什麽,我一個哥兒,難道還能像你們男人似的脫了衣裳下水嗎?”林出塵有些憤怒,他常常會想憑什麽,但是有不知道如何改變這種狀態,只會讓他心中的一份痛苦變成雙倍的痛苦。
“你跟我的身體有什麽不同嗎?咱們長得都差不多。”葉謙良站在水邊看著他,想要把他拉下來,但是明明這麽近,卻感覺隔著那麽遠的距離。
“如果別人看到我的身體,你不會生氣嗎?”林出塵問他。
“如果是別人不懷好意的看你,我會生氣,但是我不會生你的氣,我生的是那個人的氣,如果是其他情況,只是游泳,被人看到游泳算什麽?”葉謙良跟他說如果害羞,可以穿著短褲下來游泳。
“你這個人真奇怪,別人家的男人從來不會要求自家夫郎在外面脫衣裳,更不要說不怕被別人看了去,而你卻不在意?生氣也是生別人的氣,而不是我的?有時候我真好奇你腦子裡在想什麽。”林出塵忽然覺得他跟葉謙良聊的還是很少,他對這個男人的了解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多,此時此刻他竟然覺得兩個人不太熟悉。
但他並不覺得葉謙良想要故意隱瞞他什麽,他們認識的時間才一年多,雖然成了親、生了孩子、一起開了廠子,他還了解了許多葉謙良對於做生意開廠子上面的想法,兩個人最近聊的最多的就是織毛衣、做玻璃,他甚至對做玻璃的原理了解了,可是他卻不了這個男人的想法。
這跟在床上做那些事情不一樣,他們反應是控制不住,很容易就流露出來,葉謙良對他做什麽,他很容易就給出喜歡或者不喜歡的反應,就算他嘴上說不喜歡,對方也能通過他的叫聲和表情知道真實的情況,可是想法這東西,卻藏在腦子裡,有時候不問,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知道。
葉謙良看著他:“因為別人將自己的夫郎當做自己的一件物品,他們想要男孩也是一樣,因為在他們眼裡只要男人是人,而生了哥兒,那就是生了一個物品,養大了虧本賣給別人的物品,是做了一筆不劃算的買賣,所以會憤怒生氣,怕別人瞧不起,在我眼裡你是一個人,咱們的鳳寶也是個人。”
林出塵聽了他的話,雖然依舊雲裡霧裡,但是眼前的迷霧卻好像多了一個小亮點。
“對啊,我也是個人,憑什麽規則他們來定。”林出塵說著將自己的鞋子脫掉,踩在清涼的水中,每一根腳趾都在水中舒展開,從未有過的舒服感覺。
葉謙良重新對他伸出手,問他要不要一起下來游泳,林出塵卻搖搖頭,“這樣就夠了,你自己遊吧,孩子交給爹爹帶了,今天晚上咱們可以晚點回去。”
林出塵雖然表情上很平靜,可是心臟卻在砰砰直跳,仿佛做了一件很大膽的事情似的,很激動還很高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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