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點至關重要,只有弄清楚蕭將軍在其中的作用,才好分辨毒藥的來源。說不得藥便是蕭將軍弄來給麗妃的,這等與發熱症狀相同,甚至瞞過太醫的毒藥,絕不是尋常之物。
章文昭想,會不會那些仍不放棄追查此事的人,也是因為找不到毒藥來源,才遲遲沒有得逞?可他又該如何找到藥的下落呢?
“你舅父在錦州……”
章文昭腦中忽然閃過崔氏的話,雖是無心之言,但錦州,或許可以查一查,至少他不知道虞國還有哪裡聚集著那麽多的大夫。
就是不知錦州與蕭將軍有什麽聯系,他記得蕭將軍祖籍並不在那裡。
難道是他多心了?
不,無論如何不能掉以輕心,他舅父能去錦州任官,還是章家的關系起了些作用。
阿翁與蕭將軍喝過酒,阿翁知道事情另有隱情,舅父與章家有關系,舅父去了錦州,這絕不會是巧合!
章文昭隻覺豁然開朗,接下來便是他想法子查一查錦州之事了。
“呼……”章文昭理清了頭緒,終於回過神來。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一直握著寧遠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也不知握了多久。他偏過頭,就見寧遠已然睡著,面容沉靜柔和。因為手還被他摁在身上,寧遠隻得側身睡著,這樣的姿勢,又像是把章文昭環在了自己懷裡一般。
為著這麽一點似是而非的事高興,章文昭隻覺自己實在沒出息。但他並未將寧遠的手松開,就就著這姿勢也漸漸睡去。
第31章 救下胡元
次日,寧遠醒來時床上已沒了章文昭的身影,只剩他睡過的半邊床鋪幾乎分毫不亂,不難想象他昨夜睡覺時姿勢幾乎未曾變過。
可昨夜寧遠睡著前,記得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莫非……
不等他細想,候在外間的阿寶聽到動靜,隔著屏風問道:“殿下您起身了?可要我喚錦繡姐姐來為您更衣梳妝?”
寧遠在床榻旁的木梁上叩了兩聲,阿寶便明白了。
這是阿寶昨日問章文昭的,該如何伺候不說話的公主殿下。
章文昭一想這幾日與寧遠相處,多是瞧對方的眼神便無需多言,但這在旁人那裡是行不通的。況且他太過了解寧遠,也會惹得對方懷疑,便借由阿寶的嘴,將這個問題提給了寧遠。
於是寧遠便將自己以往的習慣告知,若是同意,便叩一聲,若是不同意,便叩兩聲,至於叩什麽,只看手邊就近有什麽。而那些不方便隻以是與否交流的問題,他會寫下來。
所以寧遠叩了兩聲,阿寶聽了,便去門外告訴錦繡只需打水來,不必伺候。
不過傳話的功夫,寧遠就已換好了衣裳,阿寶見從屏風那頭扔出來的髒衣,邊收拾衣裳邊主動交代。
“殿下,少……駙馬今日一早便出門了,說是要買留香記的頭一籠包子給您嘗嘗,吩咐小的,待您醒了便告訴您。算算時間,應是快回來了。”
寧遠叩了一聲表示知曉了。
而阿寶口中正在回府路上的章文昭,此時卻在一處破屋裡,在他對面的是正昏迷的一人,形容邋遢,只能看出是個大漢,身上幾處刀傷,即使不省人事仍舊緊緊握著手中的刀。
只有章文昭自己知道,今日一早便出門根本不是為了買包子,而是特地為了這個人——胡元。
上一世的今天,章文昭是從曲香閣裡出來的,那是一處聽曲取樂的地方,裡面都是清倌兒。章文昭彼時還沉浸在寧遠是個男子的憤怒與憋屈中,寧願宿在曲香閣聽一夜的曲兒也不願回公主府。
這日他一早醒來,順路便到留香記買包子吃,拐入一條僻靜路上時被胡元撞了個趔趄,發現此人身受重傷被人追殺,便順手救了。
後來得知胡元是走鏢的江湖人,押了趟鏢送往京城,半路遇上打劫的被追殺至此。原本胡元以為只是尋常劫鏢,卻不料對方入了京仍不肯放棄,他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打一開始便是衝著這趟鏢來的,不拿到被他藏起來的貨絕不罷休。
上一世時章文昭只是舉手之勞,之後胡元雖多次寫信,並時常往他府上送禮以表謝意,也曾發誓過救命之恩湧泉相報,但章文昭並未把他放在心上,到死與他也沒什麽交情。
昨夜章文昭因懷有心事睡得不踏實,半夜驚醒,忽的想起胡元所在鏢局就在錦州一帶,是以今日早早找好借口出門,再來救他一次。
幸好此事並未受他重活一回的影響,不枉費章文昭掐著時間買了包子重走那條巷子,胡元被他順利地救下,安置在了這處破屋之中。
這屋子上一世是章文昭情急時無意中發現,這一世他帶著胡元直奔此處,說給胡元的理由是,此處是他尋樂子時無意中發現的。
胡元自身難保,哪裡管得上這處是章文昭尋什麽樂子的地方,見章文昭沒有歹意,而自己也並未將貨帶在身上,這才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章文昭就在一旁守著,趁著胡元昏迷之際還為他簡單處理了傷口,撒上傷藥。
“唉,包子是吃不成了,但願殿下莫要太氣惱。”未免被瞧出異樣,章文昭買的包子早在救胡元時就撒了一地,此時若不是被小乞丐撿去,就是被野狗叼走了。
他正喃喃自語,胡元悶哼一聲幽幽轉醒,好一會兒才看清了眼前之人。
“恩公……你還在此處?”
“此處離鬧市不算遠,尚不安全,追你的那些人也不知何時會來,救人救到底,我總不能就將你扔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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