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平江那頭比莫昌農要稍快一些知曉和樂公主的事,接下來就看他們誰能搶先一步了。若是莫昌農搶先,此事便只是一樁皇室醜聞,若寧平江搶先,想來他必會將利益最大化,製造更大的事端。
“三皇子必會有所行動。”章文昭斷言。
“想來昨夜之事三皇兄也已有所了解,這倒不是要緊,只是我在想,響叔昨夜毀了大皇兄的蠱蟲,今日他毫無動靜,福陽宮上下守口如瓶,三皇兄更不會放過探查此事。”
“依你之見?”
“依我之見?”寧遠似笑非笑,他這表情一出,便有幾分像晟景帝了,“不是你方才與四皇兄爭吵,說要將青鳳鳥轉送給大皇兄?”
“是。”章文昭笑著承認,“范衝他們去找青鳳鳥也有些日子了,是該問問進展。但如若他們不能按時回來,阿遠可有其他主意?”
“我能有什麽主意,我們的人都尚在路上,眼下只能先去三皇嫂那裡坐坐,再去找柴統領。”寧遠淡淡說道。
去找葉清靈只是與她說說話,畢竟是因葉清靈之故他才留在宮中,出了事便不再見,就有懷疑她、疏遠她的嫌疑。這麽做雖於寧遠無礙,但會影響葉清靈乃至三皇子的聲譽,眼下他們與寧平江相處正好,沒必要節外生枝。
而去找柴統領便簡單了,無非是拿著章忠堂的手書先與他私下相見,隨後說明禁軍中有人中蠱,再行謀劃。
而一旦他們將此事做得漂亮,也能使大皇子寧高覺坐立不安,等那時他再露出些馬腳,便更好對付了。
“事不宜遲,走吧。”寧遠起身。
當時下早朝時寧平江就有意問候關心寧遠,只是當時章文昭的表情太過凝重,周圍生人勿近的氣場強烈,知章文昭是關心心切,寧平江便沒有過來打擾。也只有寧秋林非要過來找不痛快,被章文昭直白噎了回去。
“走。”章文昭牽住他的手。
出了事,華陽宮進出都要經過盤問,寧遠二人也不例外,同負責值守的侍衛說明了去意,侍衛長還派了一隊侍衛隨行保護。
以前沒有這待遇時,寧遠還羨慕過其他人有這般陣仗,去哪兒身後都跟著一群人,如今他不稀罕也不需要了,便覺他們礙事。主要是礙著他與章文昭說話,只能一路沉默地繼續裝啞巴。
不過好在侍衛們有眼色,華陽宮與永寧殿有一段距離好走,侍衛們找來步攆,又挑幾個在宮裡沒主子的太監,叫他們將公主駙馬一路抬去了永寧殿。
到永寧殿時,寧平江早在等待,葉清靈在旁陪著,也是翹首以盼的姿態。見到寧遠二人,他們立刻揚起笑容起身相迎,噓寒問暖自不必提。
寒暄過後,葉清靈是滿臉歉意,直說要不是自己留下寧遠,寧遠或許不會遭遇行刺。
寧平江則是詳細詢問昨日寧遠的行蹤與舉止,目的自然是怕葉清靈有所遺漏,他要從寧遠這裡得知細節,以便推測寧遠是否真的無辜。但這目的不能說,找的借口是幫寧遠一起想想有沒有可疑的人選。
在寧平江這裡耽擱良久,等二人婉拒用晚膳的邀請出來時,已經日落西山。
於是找柴永烈的行程只能安排在明日,且照今日情形,他們如何單獨去見柴永烈,也需要好好想想。
等真到了第二日,二人還沒出門,就先聽到別的消息。
“靜妃娘娘是行刺大皇子的凶手?!”盡管早知道其中前因後果,但猛然聽到寶蓮這樣說,章文昭還是忍不住驚訝。按理說只要他不說,靜妃自己不說,這件事多半要爛在肚子裡了,怎麽會……
“奴婢聽得真真的,現在宮裡到處在傳。”
“這消息是怎麽傳出來的?”章文昭追問。眼下局勢一團亂麻,沒想到還能更加混亂,這一出寧遠遇刺的戲碼,是炸出了多少秘密?
“這就不知道了,奴婢還是從康妃娘娘身邊的小禾那裡聽來的,據說現在青鸞宮人心惶惶,已經被侍衛圍住了。”
“不是香葉告訴你的?”麗妃問。今早寶蓮出去挺久,她以為她去找香葉了呢。
“眼下的情況,奴婢不敢去找香葉,香葉想來也不能隨意離開青鸞宮了。”
“說起香葉……也不知這場波瀾是否會波及她,若是能幫便幫她一把,往後便是我們在宮中的心腹。”寧遠計劃道。
“嗯,我也正有此意。”章文昭附和,“這麽大的事莫昌農定然知道什麽,好歹是替我們查刺客帶出來的事,我們把他叫來問一問也沒什麽奇怪。”
“嗯。”
他們沒有當即行動,等到這消息傳得再廣一些,到了幾乎宮裡人盡皆知的程度,他們才派寶蓮去請莫昌農來華陽宮一敘。
彼時莫昌農正在青鸞宮裡調查,靜妃咬死不認宮裡的傳言,擺出她貴妃的架勢分毫不讓,莫昌農不敢太過強硬,雙方就僵持住。一旦有一方先泄氣,那就輸了一籌。
因而寶蓮來請,莫昌農算是找到了台階順勢而下,去華陽宮見見麗妃一家,再去晟景帝面前訴訴苦,靜妃就不難拿下了。
就這樣莫昌農跟著寶蓮到了華陽宮,走之前靜妃還對寶蓮好一通奚落,並說章文昭與寧遠幾次三番挑釁於她,這次別再想輕輕揭過,揚言定然要與他們計較到底。
寶蓮回去就把這話轉告給章文昭幾人,幾人不做表示,揮退寶蓮,留莫昌農,章文昭便開口問靜妃行刺大皇子是怎麽回事,並由此推測,難道前晚行刺寧遠的,也是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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