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壯壯正滿院子跑,他一歲半了,會走路了,小腿不長,倒騰得挺快。齊英蘭一路在後面彎著腰用手虛虛扶著,跟著他跑。
這孩子一會跑到葡萄架下,用小手拽拽葡萄藤,一會又去追趕在食盆那邊吃食的小雞,嘴裡還不時發出“打打打”的聲音,口水把脖子上圍的口水巾浸得都快冒亮光了。
清言看了一會,笑著問劉發媳婦道:“大嫂,他這是要打誰啊?”
劉發媳婦也笑,說:“這是要冒話了,他說話算晚的,不過小子大都比姑娘和哥兒說話晚一些。”
她瞅了一眼那孩子,感慨道:“這小子淘著呢,以前在他爹肚子裡就天天拳打腳踢的,出來了果然是個好動的,天天只要睜開眼就滿地跑,我們這一大家人,哪個的腰現在都不好。”
清言說:“都說孩子從小鬧騰,長大才聰明,鬧點兒好。”
劉發媳婦笑道,“都這麽說,這壯壯啊,是聰明著呢。”
兩人一邊摘菜一邊又嘮了會村子裡的家長裡短,過了會,劉發媳婦看著清言的肚子問,“你這懷上有四個月了吧?”
清言點點頭,“快了,再六七天就滿四個月了。”
劉發媳婦把手擦乾淨了,還搓了幾下搓熱了,這才隔著衣袍摸在清言肚子上,清言憋著氣看她,都不敢動了。
摸了一陣,劉發媳婦見他那緊張樣子,便收回手笑了,“我是看能不能摸到胎動。”
清言懵了一下,“胎動?”
“是啊。”劉發媳婦見他什麽都不懂,就耐心給他講,“這一般到了四個月左右,可能就能感覺到孩子在動了,到五個月時就更明顯了。”
清言覺得自己除了胖了點,能吃了點,並沒有懷孕了的實感。
他不像別人那樣常常惡心反胃,也不覺得疲累難過,而且肚皮到現在還是平平的,除了每次去老郎中那把脈能確定它在長大,他有時候都懷疑這肚子裡是不是真有那顆小豆子了。
清言低頭看自己的肚子,說:“我什麽感覺都沒有啊。”
劉發媳婦笑道:“你別急,就最近這些日子沒跑了。”
清言問:“胎動是什麽樣子呢?”
劉發媳婦想了想,“它還小嘛,力氣還不大,動起來的時候就像是蝴蝶撲棱一下翅膀,或者像小魚吐泡泡,要很仔細才能感覺得到。”
清言點了點頭,試著感受了一下,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有,便隻好作罷。
晚上睡覺前,清言褻衣掀開了,褲子也往下褪了個邊,讓邱鶴年幫自己抹那個防孕紋的油。
床帳半掛半合,浸透過熱水的布巾輕輕擦在肚皮上,很舒服。
阿妙趴在清言臉頰邊,清言彎著胳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它的頭毛,把阿妙癢得耳朵一會抖一下。
肚皮擦完了,又用乾布巾徹底擦幹了,邱鶴年從床下抽屜裡拿了那小瓶油出來,倒了一點上去。
涼絲絲的感覺讓清言哼哼了兩聲,邱鶴年安撫地將溫熱的掌心放了上去,輕輕地給他把油塗抹開,再轉著圈地慢慢吸收掉。
清言昏昏欲睡,等到邱鶴年輕聲說“好了”的時候,他就翻了個身,騎著被子就要睡著了。
就在這時,身上的褻衣被拉了下去遮住了肚子,褲腰也被提了上來。
是自己完全信任的人,動作又很輕,清言沒受影響,很快就睡熟了。
說不上睡了多久,清言突然就睜眼醒了過來。
他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昏暗,呼吸稍微急促了幾分。
他身邊的男人好像感覺到了,抬手在他額上摸了摸,聲音還有沒完全清醒的沙啞,“怎麽了,做夢了嗎?”
清言微微喘息著說:“我剛才,好像夢見小魚吐泡泡了。”
身邊的男人撐起身體看著他,“嗯?”了一聲。
清言躺在那裡,抬手衝男人比了個“噓”。
過了一小會,清言扭頭看向男人,說:“又吐了一個。”
昏暗的床帳內,兩人都沉默了一陣,繼而好像一起意識到了什麽。
清言抬手摸向自己肚皮時,男人的大手已經先一步放在了上面。
可這會兒,兩人神經都緊繃著等著,卻又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清言吐了口氣,問:“是不是我的錯覺?”
邱鶴年搖了搖頭,收回了手,說:“不知道。”
他把清言攬進懷裡,說:“別擔心,上次見到老郎中時,他跟我說過,胎動有早有晚,總歸就是最近這段時間……。”
他話還沒說完,他懷裡的清言身體倏地一僵,繼而抬頭看向他,激動地說:“它又動了,像小魚一樣遊起來那樣動的。”
他話才說出口,邱鶴年的大手已經又伸了下去,可是這次還是晚了,他還是什麽都沒摸到。
清言忍不住笑了,邱鶴年在昏暗中輕歎了口氣,也笑了,說:“沒事,以後總能摸到的。”
“時候還早,再睡一會,要不明天去店裡要打瞌睡了。”邱鶴年說。
但清言心裡還興奮著,一時間睡不著,邱鶴年便起床把油燈點燃了。
回到床上後,他讓清言躺著,自己靠坐在床頭給他讀書。
這次挑的是本講禮儀的書,枯燥古板得很,清言聽了沒多大一會就睜不開眼睛了,困得直打哈欠。
他翻了個身面向男人,把臉貼在對方腰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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