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再跟他說話,他就明顯又冷淡下來,哼哼哈哈的,一句話不肯超過五個字了。
清言本以為自己已經搞明白怎麽和這哥兒溝通了,沒想到才沒聊多久,人家就不理他了。
雖說如此,陳玉願意過來,他就已經很感謝對方了。
兩人正在僵著,院子裡大門響了一聲,有兩個人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陳玉站起身,腿腳靈活地去了外屋,回來時,到床邊把九兩的繈褓包好了,背帶也一起裹了,高興道:“你相公回來了,文生也來接我了,我走了。”
他正說著,外屋門也響了一聲,有人進來了,陳玉忙往外走。
清言又跟他道了謝,陳玉擺了擺手,就出了屋門。
外屋傳來說話聲,不大會,門開了又合上,屋子裡安靜下來。
邱鶴年從外屋進了裡屋,手裡拎著一大紙包剛開好的藥材,他把紙包放在窗子旁的桌子上,大步走到床邊,觀察著清言的臉色,問道:“還難受嗎?”
清言搖了搖頭,見他脫了外袍,去水盆架子那洗了手,擦幹了才又回到床邊,坐到了床沿上,望著自己。
清言猶疑著問道:“是真的嗎?”
邱鶴年知道他在問什麽,目光柔和地像春天的湖水,他點了點頭,“是真的。”
清言眼皮垂下,又抬起,睫毛顫動著,“這次……沒弄錯嗎?”
邱鶴年有些心酸,想起上次鬧烏龍時,清言的難過,他又一次點頭肯定道:“沒有弄錯。”
他溫熱的大手伸進被子裡,輕輕放到清言的肚皮上,說:“這裡,我們的孩子有一個半月了。”
邱鶴年頓了一下,彎腰低頭在清言額頭上親了親,低聲道:“清言懷寶寶了,真厲害。”
清言眼睛眨了眨,扭過頭去,臉蛋紅紅的笑了起來。
邱鶴年看著他,也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他低頭在清言露出的頸子上落下細碎的吻,清言覺得有點癢,回過頭來,咯咯地笑出了聲。
邱鶴年垂著眸子看著他,又一次低下頭,去親他笑著的嘴唇。
清言伸出雙臂摟住男人的脖頸,回應對方的吻。
過了好一會,邱鶴年才離開,清言小口喘息著,兩人目光相對,互相看著,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又一次親到了一起。
……
晚上,清言胃口好了一些,喝了一整碗粥,還吃了些炒青菜。
吃過飯,消化了一陣,他把邱鶴年給他熬的湯藥也喝了。
這藥太苦,他差點吐出來,邱鶴年讓他漱了口,又塞了個蜜餞到嘴裡,他才堅持忍住了。
睡前,清言想下地洗漱,卻被邱鶴年給攔住了,說地上涼,他身體還沒好利索,清言想著肚子裡還有一個,他不怕涼,那小東西說不定怕,就聽話地盤腿坐床上等了。
他一邊哼著亂七八糟的曲子,一邊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屋子裡忙活。
水盆架子被推到了床前,熱水壺也放到了床邊地上。
邱鶴年先讓他刷牙,漱口水都吐在腳盆裡。
之後他把髒水倒了,洗了盆子,調了溫水,把腳盆放到床下,坐在矮凳上挽起袖子給他洗腳。
清言雙腳也是白白嫩嫩的,只是在鎮上開店後,他來回走得多了,腳底有了薄薄一層繭子。
邱鶴年粗糙的指腹在那層繭子上摸了又摸,清言癢得直躲。
邱鶴年抬頭看他,說:“這兩日得空我便去找劉獵戶,他是看牲口的好手,得盡快把馬匹買回來。”
清言“嗯”了一聲。
邱鶴年又說:“到時候要去縣裡,你有什麽想吃的,我給你帶回來。”
清言想了想,說:“我想吃荷香齋的酸棗糕。”
邱鶴年點了點頭,說:“好。”
他低下頭,專心幫清言洗腳,洗完以後,用布巾擦幹了,卻並沒放手,而是用雙手掌心托著那雙白皙秀氣的腳,定睛看著。
清言有點別扭地挪了挪屁股,問道:“看什麽?”
邱鶴年說:“好看。”
清言臉蛋上又飛上了紅暈。
粗糙的拇指摩挲著一根根腳指頭,經過趾縫時,清言就覺得從下往上傳上來一絲酥麻,不大會工夫,他的眼睛就濕潤了。
在邱鶴年的拇指又一次碰到那裡時,清言實在忍不住,哼哼了兩聲。
男人聽見了動靜,抬眸向他看了過來,與他那雙濕潤的眼睛對上了。
清言羞窘地看著他,邱鶴年將他雙腳放回到床上,用被子蓋好,然後雙手撐在床褥上,看著他輕聲說:“清言,我們得忍一忍,大夫說,頭三個月不能行房。”
清言捂住臉,“我才沒有那個意思……。”
邱鶴年笑著在他手背上親了親,說:“好好,是我有那個意思,不是你。”
清言以為他在調侃自己,放下手,想再給自己辯駁一句,卻在看清對方的眼神時,發現男人其實並沒在開玩笑,他愣了一下,繼而羞赧地低下頭去,說:“隻還有一個半月,熬不住的話,我可以……,”說著,他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邱鶴年當然不可能讓還病著的他為自己做什麽,他摸了摸清言的臉頰,問道:“想聽我讀書嗎?”
清言點了點頭。
邱鶴年便把地上的東西都收拾了,從抽屜裡找了本清言喜歡的遊記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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