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師尊的話, 無羈如今應當是大乘期了。”雖然大乘期的雷劫還等在外面沒有渡過,但夏無羈有這個自信,區區步入大乘期的雷劫罷了。
只是為何師尊看上去有些冷漠,興致不高呢。
是了, 定然是師尊剛才瞧見他面露喜色, 覺得他驕傲自滿了吧。
夏無羈頓時有些羞愧, 拋下心中多余的念頭, 然而下一秒, 師尊的話卻讓他愣在當場。
“你走吧, 我門之中……”洛九淵原本想說‘容不下你’, 但話到嘴邊, 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夏無羈, 還是歎了口氣,換了一句。
“我門不收有仙緣之弟子。”
隨著洛九淵話音落下,系統面板之中夏無羈的姓名也黯淡了下去,倒數計時停滯在了上一秒。
“師尊……”夏無羈完全沒有想到師尊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聲音酸澀滿是沙啞與無助。一滴眼淚自眼眶滑落,滴落在了夏無羈的手背之上,夏無羈還茫然不覺。
曾經被萬般嘲笑欺辱,十年為求仙緣登天階失敗如喪家之犬一般,夏無羈都未曾哭過,而這一次,眼淚卻流了下來。
“師尊。”夏無羈呢喃著,除了這兩個字之外根本說不出其他話來。
見到夏無羈如此模樣,洛九淵也歎了口氣,他終於走上前,指尖觸及夏無羈的額頭,以做安慰。
夏無羈有何錯?蕭慕寒又有何錯?
就連系統也沒什麽錯。
受益高的東西從來風險極大。
願賭服輸。
輸了就是輸了,怨天尤人是最下乘的做法。
“癡兒,你方知這世間天地之廣闊,如今的你哪裡都去的了。”這話洛九淵說的真心實意。
“走吧,這小小一方凡俗世界已經困不住你了。”
聽到這話,夏無羈終於忍不住,他整個人都埋在了洛九淵的衣袖裡,絲絲匯聚著法則與靈力的淚珠濡濕了洛九淵的衣袖。
……
不遠處,房間之中。
躺在黑暗裡的殷梏竹盯著房梁。
夜晚對他來說總是十分難眠。
但所幸一想到天亮之後,那個溫暖的身影就會推開房門低聲詢問一句“梏竹,今日如何了,可有不適”,只是想到就覺得不再那麽難熬了。
不收有仙緣之弟子麽。
殷梏竹覺得他應當是瘋了。
否則曾經無數次渴望成為大修的自己,如今卻如此慶幸他並不是呢。
否則一想到夏師兄已經是一位大乘期修士了,而他還癱在床上修為盡廢,卻如此竊喜呢。
……
不收有仙緣之弟子麽。
正在打坐的上官泓冷笑不已。
這可是洛老賊。
洛老賊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敢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怕又是洛老賊的什麽算計吧。
就是不知道哪兒的家夥又要倒霉了。
上官泓這麽想著,閉眼,懶得再去看洛九淵的‘惺惺作態’。
……
上官泓門外,白虎趴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的洛九淵與夏無羈兩人。
剛才那一道雷劫直接把它嚇醒了。
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去尋個安身之所。
以白虎現在的靈智,還不能理解雷劫為何物。
但並不妨礙它知曉,這帶著毀滅氣息的雷霆專門劈它們這種妖獸。
年幼時它曾經好幾次看到一些特別凶惡的頭上生角的巨蟒、大狼被這種雷霆劈的屍骨焦爛,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以至於幼生期的小白虎有段時間特別期待雷霆降下。
可這並不代表這雷霆出現在它頭上的時候白虎不害怕!
白虎差點被嚇哭,向著洛九淵房間那邊逃竄,然後就見到夏無羈一眼讓雷劫消散的場面。
若非洛九淵與夏無羈兩人之間情況不對勁,它簡直就想撲過去了!
……
一夜無夢。
臨近夏天。
清晨,頂著朝露,夏無羈跪的筆直。
他的懷中,還安放著一枚定神丹。
這是昨日師尊回房前給他的。
畢竟夏無羈都被洛九淵逐出師門了,這定神丹也無用了。至於這定神丹中裝著哪裡來的神魂,洛九淵有所猜測之後回房果然見到之前那枚定神丹已經空了。
既然那個魂魄幾次三番都要黏在夏無羈身旁,那他乾脆就將那魂魄給了夏無羈,也算成全了那魂魄。反正洛九淵已經不想再見到定神丹這種東西了。
楊族老:……
雖然早已知曉,但見到被困在定神丹之中的那個想要奪舍的老鬼,夏無羈心中還是充滿了感激。
也就在這時,洛九淵的房門被推開了。
昨夜洛九淵仔細檢查了系統面板上的內容,夏無羈的名字已經灰暗下去,洛九淵研究過系統內容,只要他不再繼續收徒,這個系統任務應該會被封存。
畢竟他收一個徒弟成功成為反派師尊才加10點氣運,而失敗了卻要扣除100點……
看著那-200的氣運值,不甘心麽,當然也是有的。
只是洛九淵在一瞬間便克制住了。
賭徒困境。
贏錢的時候暫且不論,一旦付出沉沒成本,賭徒就很容易陷入孤注一擲的狀態。理智會告訴他接下來會輸,實際上賭徒已經泥足深陷不願意也難以抽身了。
這是人類的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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