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搶先一步切斷了整個監獄的發信源。
意識到這一點, 西瑞爾的臉色終於難看了起來。若是此次他的殿下有驚無險還好, 若是出了什麽萬一, 他大概算得上弗拉維烏斯所有近臣之恥了。
那是以身殉主都不能抹消的汙點, 然而不僅是他, 就連此次殿下所帶護衛軍的所有官員都要因為他的不謹慎而受到株連。
這麽想著, 西瑞爾的腳步更加快了幾分,整個幽靜的走廊內都回響著靴子踩在地板上發出的砰砰聲。
於此同時,因為陸玦的廣播, 解開了脖子上鐵環的罪犯們向著一層北區集體移動, 情況變得越發混亂。
另一邊, 此刻艾維斯的房間裡的局勢倒沒有西瑞爾所擔心的那麽危急, 當然對於涅爾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是糟糕的不能更糟糕的局面了。
“涅爾瓦?”聽到拿著槍的葛列格裡的話,陸玦瞥眼看向了身旁某位一直偽裝成自己的下屬接近他的某個閑的蛋疼的皇子殿下。
大概自知稍有些理虧,涅爾瓦只是挑眉,並沒有解釋或者否認的意思。畢竟在他看來,他是西瑞爾或者是涅爾瓦對陸玦來說應該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反正小beta總是要跟他回去的。在回國的時候知道這一個消息說不定還會倍感驚喜。
若是陸玦此刻知道了涅爾瓦的想法,大概真的會忍不住一巴掌把人糊到牆上摳不摳不下來的。他之所以之前一直都不急著越獄,就是因為‘西瑞爾’是西瑞爾,是弗拉維烏斯帝國第一皇子的內務大臣,這樣的身份注定不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在這座聯邦監獄裡繼續耗下去,很快便會隨著主子涅爾瓦離開。就算‘西瑞爾’對他有什麽不良的想法,只要他小心一點在‘西瑞爾’離開之前躲過對方想要帶他一起離開的心思和行動,‘身不由己’的‘西瑞爾’應該就會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到時候天大地大,他愛怎越獄就怎越獄,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根本毫無壓力。數年之後,說不得他連‘西瑞爾’這個人是男是女都記不得了。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西瑞爾’是西瑞爾,而並非是換了名字的涅爾瓦。
想到此,陸玦突然有些感激此刻在趴在他腳邊有進氣沒出氣的聯邦官\\員了,若不是這貨居心不良的將他帶來了四層,他說不得被‘西瑞爾’打包帶走都還不知道那混蛋的真實身份。
氣氛還在僵持。葛列格裡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涅爾瓦以及肖墨欽身上,這也是這個世界Alpha的通病,沒有哪一個Alpha會真正看得起beta,更不提只能算作生育工具和發\\泄對象柔弱不堪的Omega了。
陸玦看著腳邊還在掙扎,嘴裡喃喃‘為什麽’的聯邦官\\員。
他大概也能明白這人為什麽這麽不甘,畢竟從那個管家樣的人開槍直到這人踉蹌幾步倒下來,臉上的表情都是震驚,這人會坦然將後背暴露給那個管家就足以說明這人有多麽信賴對方了。
被最信賴的人背叛,聽上去真的挺狗血的。
陸玦自然下垂的左手摸上了自己的褲子口袋。
上一次從劍客大叔身上搜到的藥物還剩下兩小瓶,能夠快速刺激傷口細胞生長增殖,用來保命的藥物。療效陸玦也見識過了,身\\體髒器受損還能在沒有任何治療的情況下保住性命(某小白鼠大叔:mmp),讓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陸玦感到十分驚奇。
陸玦不知道這藥物在監獄之外的價格如何,但在監獄裡,陸玦問過梅爾,確確實實是重金難求。
陸玦本來打算留下它們作為保命的底牌。
陸玦有些猶豫。
若是躺在他腳邊的是杜尤特梅爾他們,陸玦肯定在他們受傷的那一刻就拿出藥劑救治了。
若是躺在他腳邊的是‘西瑞爾’……不,涅爾瓦大皇子或者監獄那些舍長托米麗司幾人,陸玦必定會徹底無視,若真的是涅爾瓦,說不得還會踩上一兩腳以泄心頭之恨。反正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堂堂弗拉維烏斯帝國有名的皇子,怎麽可能少得了保命的藥物呢。
但是躺在他腳邊的人並不屬於上述這兩種情況。
雖然聽那位管家樣的人話,若是這位聯邦官員死了,會給涅爾瓦造成些麻煩,這的確是他樂於看見的,但若真是這樣,同樣的也會給他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之前他以為腳下這個倒霉的家夥只是個有背景的公子哥,官\\職並不一定很高,但因為父輩或者母輩的背景就算捅了簍子上面也會幫忙掩蓋,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陸玦才放心鬧出這麽大的問題想要與這家夥‘商量’著解決。
但沒想到事實卻出乎他的預料。
聽那位管家的口氣,既然這家夥的死亡能影響到涅爾瓦,看來這家夥的身份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出不少。同樣的既然能被推出來作為事件的□□,也應該是已經被上面放棄了的對象,或者是這家夥的上面有個麻煩又護犢子的長輩。陸玦胡亂猜測著。
但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涅爾瓦都被算計了,更遑論他這種炮灰般的路人甲。搞不好事情發展到最後,涅爾瓦相安無事,而整個監獄的所有罪犯都要為這個倒霉鬼陪葬。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陸玦討厭背叛者。
救或者不救已經有答案了。
陸玦只是在原地征楞了一瞬,便做出了決定。他拿出一小瓶液體,瓶口處有一個自動注射的針管,只需要將瓶口挨著傷口不遠處的靜脈,啟動拉環,瓶內的針管便會自動彈出注射,操作簡單方便。當然即使不挨著靜脈只是接觸皮膚也能完成,但是藥物起效的時間會稍慢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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