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關閉不過三分鍾,門上指示燈從紅色轉為綠色,這說明避難所已經準備沉入地下防空洞了。雖然很不想面對,但此次任務他很大可能會就此失敗,即使好運陸玦此次可以活下來,失職的罪名也是跑不了了,歐樺惱怒的想到,心情卻有些複雜。
正當歐樺猶豫著要不要看在王妃的面子上隨便出言安慰安慰這位單戀上司的陸玦的下屬的時候,就見到‘易瑀’突然動了。
‘易瑀’的動作十分突然,驚得歐樺忍不住後退一步,隨即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舉動實在太過丟臉,所幸周圍並沒有注意到他。
正在歐樺懊惱之際,‘易瑀’卻走向了緊急避難所的大門。此刻大門的綠色指示燈複又變成了紅色,系統發出警報,提醒避難人員暫時切勿接近。
‘易瑀’無視了避難所系統的警告,徑直走到了已經緊閉避難所大門前,兩隻手分別貼上了兩邊大門。
歐樺有些猶豫是否該提醒‘易瑀’不要白費力氣,畢竟為了保護躲入避難所人員的生命安全,避難所的的材質都是類似普通機甲的合金,而避難所大門只有當系統聯通外界警報解除或者救援隊從外界暴力破開,避難所內部無法直接打開,更不用說僅憑個人力量了。
然而正當歐樺還在猶豫的時候,只聽系統傳來一陣急促的警報聲,站在他側前方的‘易瑀’竟然徒手硬生生的將大門掰開了一條巴掌大的縫隙。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傳來,因為‘易瑀’突然的舉動,正在平穩下降的緊急避難所陡然停止,整個空間都在搖晃,紅色應急燈伴隨著警報聲響起,身後的人群再度恐慌起來。
但‘易瑀’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一般,身後的人們很快發現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兩名怒氣衝衝的壯漢走了過來,剛想質問以及給不老實的‘易瑀’一點教訓,之間一道黑色影子劃過,那兩人頓時被拍扁在了避難所的金屬牆上,鮮血濺了一地。
那是什麽?
歐樺咽了口唾沫,隻覺得嘴巴有些乾。驚叫聲從牆面上那兩個血肉模糊方向傳來,他卻覺得周遭的聲音十分遙遠,‘易瑀’並未給歐樺太多思考的時間,因為避難所的門,已經打開了。
此時震動終於停止,透過‘易瑀’製造出來的那一人多寬的通道向外看黑漆漆一片,冷空氣從外部向內滲入,讓歐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見到大門已經半開,‘易瑀’並沒有猶豫,直接縱身從那半開的通道中跳了下去。歐樺立刻上前,出乎他的預料,外部並非是完全黑暗,接著不止從哪裡投射來的微弱光線,歐樺模糊的看見‘易瑀’正踩著一條銀白色的細絲,向著冷風吹來的通道口走去,如履平地。
僅歐樺猶豫的這一小會兒,‘易瑀’已經走出了好遠,整個人沒入了黑暗中,身影已經模糊不清,見狀,歐樺咬咬牙也學著‘易瑀’的樣子,小心的跳上了那根看起來很不靠譜的銀色絲線。
絲線隨著歐樺的動作震了震,‘易瑀’身後的黑色影子甩了甩,最終還是停下了。因為四周實在太過黑暗,正在學習如何走鋼絲的歐樺並未看到這一幕,同樣也不知道就在他適應腳下那根絲線的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個來回了。
透過無孔不入的電子眼,肖墨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看起來這位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竟然連身份都不加掩飾。光腦投影的另一邊則是還在安全通道一路向上的陸玦,此刻的陸玦已經放棄了緊急避難所,隻想逃到最高處等待救援來到。
跟著陸玦一路向上的人越來越多,大抵是群體效應,逃命的緊張感隨著人數的增加不斷消減,這群人也越發懈怠,抱怨聲開始出現,負面情緒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散播開,直到有人擋在陸玦面前提出請求休息一會兒了。
向陸玦提出休息的是個稍有年紀的大媽,大媽充滿歉意的表示她的體力比不上陸玦這樣的小年輕,希望能稍作休息。
聽到大媽的話,陸玦轉身,正看到一眾因為大媽的話而飽含期盼的臉,有些人甚至在大媽開口的時候便坐在了地上,出去部□□體健壯的人外,大部分都一臉疲憊氣喘籲籲,然而他們才走了不過十分鍾的樓梯。
這便是beta,平庸無能沒有緊張感,甚至連最基本的毅力與自控能力都沒有。盯著光腦的投影,肖墨欽面無表情的想著,所以,我的殿下,您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
陸玦此刻所想的與肖墨欽所思考的問題全然不同,他微微歎了口氣。在他原本的世界,人們的運動量就已經持續減少了,他若不是因為那倒霉的運氣被逼無奈,大概過幾年就要進入小肚腩發福大叔一族了。
這群人跟著他跑到現在才提出想要休息也著實不容易了。
但是危機還未過去,他們休息了,那些肉食恐龍卻不會休息。
“已經是第二十三層了。”陸玦目光掃過所有人,對上他目光的人們不自覺的避開他的眼睛,那些坐在地上的更局促不安起來。
“我知道大家都比較了,不過我們不能在這裡休息。”陸玦的聲音不大,卻很沉穩,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兩年多的軍旅生活消磨掉了他最後一絲稚嫩,整個人都變得成熟起來,也許陸玦自己未有感覺,但他真的確確實實向著一個優秀領導者的身份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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