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客人都沒有意見,少部分有意見的客人就去了單獨的房間進行浸泡溫泉行為,請問,幾位客人,想去單獨的房間嗎?”
一號搖了搖頭。
他想,要是去了單獨的溫泉,豈不是證明我很害怕?我才沒有!我明明沒有那麽害怕,我做什麽要做出那種樣子來?我才不願意。要是被人認為我是害怕的了,那我就完了,之後在路上,還不知道要承受怎麽樣子的磋磨,更何況,現在就已經夠糟糕的了,我才不要。
萬一死在路上,豈不是不能怪別人,只能怪自己?那就更不能了!
服務員說:“那好,櫃子在旁邊的房間裡面,客人可以在裡面自行寄放物品,酒店會免費提供包括但不限於,一次性白色浴衣、泡澡禮服、擦面濕巾……”
他把一大堆的東西都說了一遍,一號聽得雲裡霧裡的,點了點頭。
服務員之後就走了。
這裡安靜下來,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人,但是,一號往前去看,白霧之中,影影綽綽,還有許多人都在溫泉裡面泡,並不能說人很少。
只不過,這溫泉裡面的人,是不是人,那就不好說了。
一號很積極主動去隔壁的房間打開櫃子,臨走的時候,服務員給了他們一人一把鑰匙,就是對應櫃子的。
一號拿著鑰匙去開櫃子的門的時候,鑰匙在他手裡蠕動了一下,變成了一條巨大的表面金黃色內裡棕褐色的蟲子,一頭扎進鑰匙孔裡面,蠕動了兩下,只聽得哢嚓一聲,櫃子的門就打開了,蟲子被咬掉了一節,看起來是頭的部分,也有可能是尾巴的部分,但是並不影響。
因為蟲子的前後都長得差不多,看不出來。
一號小心翼翼推開櫃子門,試探著把手伸進櫃子裡的黑暗,摸索了一下,櫃子裡面發出了呵呵呵的笑聲,好像是被摸到發癢了的感覺,一號一下子把手縮回來,打量櫃子,櫃子裡面的底部果然不是平整的,現在是疙疙瘩瘩的,像底下埋著什麽。
一小會兒之後,笑聲結束了,櫃子內部的四面都恢復了平整,好像正常了,沒有問題了,一號再次伸出手去,櫃子裡發出了更大聲的笑聲,好像是在故意嚇唬一號,一號愣了一下,突然就覺得,算了,這也沒有什麽可害怕的,再想到服務員,沒有必要在這裡折磨他。
他就鼓起勇氣在裡面摸索了一陣,將東西拿了出來,裡面陡然多了一條鮮紅色的表面十分粗糙的舌頭,猶如藏了一頭牛在對面的牆內,隻給牛舌一條大小剛好合適的出口,因此只有牛舌出來騷擾客人,一號顫抖了一下手臂,還是把東西拿出來了,發現東西一塵不染。
非常乾淨。
乾淨得某種程度上,像剛剛被流浪狗舔過的飯碗。
一號看著手裡的東西,陷入了某種難以名狀的沉默。
鍾仁走過來問:“怎麽了?”
一號抖了抖手問:“我能不能再吃一顆糖?”
鍾仁問:“怎麽?你還自己藏了一顆?和梅子的?”
一號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說,您剛才給我的那種紅色的糖果,能不能再給我一顆吃了?我覺得現在心神不寧。如果是和梅子的糖,我反而有些不敢吃,那糖果是七彩的,看起來非常漂亮,就是太漂亮了,我一直覺得這裡的東西都沒有那麽漂亮的,我不想吃。”
樂園點了點頭問:“所以,你心神不寧就想要找糖吃,為什麽不吃自己的?你的糖如果丟了或者給了別人,沒有了,那就別提,你現在又不是要死了,這也要吃糖,那也要吃糖,你以為那種糖到處都是,隨便找一下就可以得到一大把的嗎?要是有那麽多,還隻給你一顆?
你是覺得我們吝嗇呢,還是覺得我們討厭你呢?
實話說,我們確實有點討厭你,畢竟,你和其他人感覺差別不大,你也沒有證明出來你和他們差別巨大,我們能帶上你,已經不錯了,你要是再想,得寸進尺,可別怪我們,不管你,就算是把你丟在這裡,你也未必能走出這酒店的大門,不是嗎?
你是覺得我們不會生氣,還是覺得,我們就應該給你當保姆啊?”
樂園說著,本來不怎麽生氣,心裡卻繞著一股火氣,就走了過去,盯著一號問:“你是怎麽想的?”
一號有點委屈:“我沒有想什麽啊。”
他確實有胡思亂想,但是,哪又怎麽樣?就算是法律也沒有阻止別人想什麽的,更別提因為別人想什麽就定罪的!就算是曾經的國外有過類似的規定,規定要求,就算是在心裡想了王室的不好都應該被定罪,但是,實際上呢?真有人因為想了對王室不恭敬的事情就被定罪?
那可未必。
只怕是有些人想攻擊政敵或者欺男霸女,隨手弄出來的一條廢法,就好比獵巫運動,說你是女巫,你就是女巫,說你應該投河,你就必須被投河,說你沉入水下證明你該死,浮出水面證明你是女巫,那你就必死無疑,你以為會有其他地方的活路?當然不!
因為你逃過了別人的獵巫運動,還有社會現實的法律要製裁你,說來可笑,如果你活下去,就不可能不違法,因為你必定會想要咒罵導致你變成要死不活狀態的罪魁禍首,就算不是罵出來,也要在心裡狠狠罵一頓,如果你活不下去,被人殺死之前,難道就沒有怨言嗎?
難道連心裡的怨言也不能想?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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