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景白淵渟皺眉,顯然是不讚同。
楚黎卻道:“沈醫生不是說沒事了嗎?我也覺得還好,我們就在門口逛一逛,不走遠。”
景白淵渟想了想,道:“不出院子。”
已經是他最大的妥協了。
楚黎只是想出去透一口氣,也不想拿自己身體開玩笑,道:“可以。”
兩人收拾收拾下樓。
十一月見底的天氣,還是稍微有點冷的,不過在全球溫控設備的控制下,也不算太難熬。楚黎出門後就沒往前走,景白淵渟搬來凳子,讓他坐在小院的草坪上。
楚黎看著天空,道:“這裡冬天會下雪嗎?”
景白淵渟道:“現在已經是冬天了。”
已經是冬天?
那還這個溫度,豈不是沒有雪了。楚黎頗為失望。
景白淵渟道:“也會下,到一年之中最冷的那一周,會連續下雪一周……多半是人工降雪。”
人工降雪也很好,楚黎笑道:“那會打雪仗嗎?”
“打雪仗?”景白淵渟道:“這我不知道……”
他不會打雪仗,他只會打仗。
景白淵渟一頓,忽然道:“不過,我知道有的星球是自然降雪。”
其實大部分星球是如此,只是藍紋星為帝國首都,求穩,才會用人工天氣系統干涉。
楚黎流露出羨慕的神情。
景白淵渟想說,以後帶你去。
可想到這樣的以後好像已經積攢了很多,就什麽都沒說,伸手摸摸楚黎的頭。
在外面坐了一會兒,就感覺到冷了,景白淵渟又把楚黎抱回房間。
雖然楚黎覺得自己情況還不錯,能自己走,但景白淵渟的態度很堅決,他只能半羞澀地接受了。
這七天他們把家裡折騰得不輕,景白淵渟把楚黎抱進來放到沙發上後,就開始上上下下打掃。
說起來違和感挺重的,景白淵渟這麽大的個子,這樣的身份,居然在家裡做家務。可他手腳利索,看不出一點生澀,顯然是習慣了做這些事。
楚黎想到他說,八歲那年母親就改嫁了,這些年,他日子過得應該也不好吧。
便起身幫他一點小忙,一邊跟他聊天:“你是在藍紋星上長大的嗎?”
景白淵渟一愣,道:“也不算,四歲才來的。”
“你是跟你父母一起來的啊?”楚黎道:“你母親如今在什麽地方?”
景白淵渟又是一頓,臉上表情有些茫然。
楚黎道:“要是不方便說……”
“沒什麽不方便說的。”景白淵渟道:“她叫白芫,是如今帝國的皇后。”
“啊……啊?”這可真出乎楚黎意料了。
白芫,皇后。
那再婚……豈不是嫁給皇帝了啊?
但轉念一想,如今的皇帝又不是華夏以前的封建王朝,女人改嫁進皇室,好像也沒什麽古怪。
但他想到那個什麽大皇子……頓時渾身不舒服,便問道:“那你跟那個什麽大皇子……”
“不是親兄弟,異父異母。”景白淵渟道:“我沒改姓,不算皇家的人。”
“……”楚黎似乎有些理解,這人為什麽要把父母的姓氏都鑲嵌在自己名字上了。
白芫改嫁,就算是這個年代,也是要避諱的事情吧。除了景白淵渟的名字,和他本人的存在,想必也沒有人還記得白芫和她亡故前夫的過往。
楚黎心裡五味雜陳,上前擁住景白淵渟,低聲道:“那你八歲以後都在什麽地方長大?他們對你好嗎?”
“還好,在福利院長大。”景白淵渟一頓,道:“我母親現在人不太清醒,已經認不得我了,她在皇宮,無人可以傷她……就,這樣吧。”
反正他也沒法子把人帶出來。
“怎麽回事?”楚黎吃驚。
景白淵渟搖頭:“我十八歲就被派去前線了,那時人單力薄,什麽也說了不算,等我有所成就趕回帝都,已經是那樣了。他們說我母親太過癡迷學術,卻因為一些意外導致學術成果全部泡湯,十幾年努力白費,她接受不了那樣的結果,一時得了失心瘋……”
“這個年代,能治好的病很多,治不好的病也有很多。”景白淵渟語氣淡淡道:“偏偏失心瘋就是其中之一,我常年在外,照顧不好她,就索性把她留在皇宮了,皇帝對她……也還好。”
反正已經是癡傻病人一個,每日吃吃喝喝,也花費不了多少錢財。
皇帝還能博個寬厚仁愛,厚待妻子的美名。
何樂而不為呢。
楚黎皺眉:“突然得了失心瘋,你沒給她找醫生看過嗎?”
“看過,都是那樣說的。”景白淵渟道:“也找沈風悲去看過,沈風悲說確實治不了。”
“好吧。”楚黎只能點頭,卻在心裡,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
他看景白淵渟的樣子,想來跟白芫的關系還可以。
楚黎還在出神思考,景白淵渟卻道:“光是說我,也聊聊你吧。”
“我?什麽?”
景白淵渟道:“你說你十五歲曾經住過院?還跟認識了一個小姑娘……是因為信息素紊亂症住院的嗎?”
想來小孩兒腺體開始發育,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時候。
楚黎卻是頓住。
糟糕,他發情期的時候腦子不清醒,把上輩子的事情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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