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人都遣走後,蘭斯洛特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著前方。
內侍官正在打掃滿地狼藉。
忽然, 蘭斯洛特道:“之前聯系過的那個Omega還在綜合學院上學嗎?”
內侍官一頓:“在的, 殿下。”
蘭斯洛特坐直身子:“那聞人簡呢?最近在什麽地方?”
內侍官表情古怪:“他已經好幾天沒接電話了。”
“什麽?”蘭斯洛特打開自己的個人終端, 看了一眼時間。
景白淵渟的事情拖延太久了, 已經十二月中旬了。
快過年了。
蘭斯洛特眼底陰鬱更重,他沉默許久, 忽然起身道:“景白淵渟的那個Omega不是也在學校?走,過去看看。”
——
楚黎生活如舊,每日在學校和家之間兩點一線。
讓他奇怪的是, 自從上次給他一份文檔後,聞人簡就聯系不上了,實驗室也沒再開過, 弄得湛佳晴都來找他訴苦, 說實驗室這麽長時間沒進人,那些落日余暉別被餓死了吧。
實驗室之前也放過假, 但都不是徹底關門,畢竟還有別的老師在裡面做事。
可這幾天,楚黎去實驗室時,發現實驗室大門緊鎖,窗台上都逐漸積了灰。
景白淵渟的事情也一直沒有個結果, 反倒是聯盟那邊不老實,鬧出不少新聞。
看過這麽多, 楚黎已經明白景白淵渟為何有恃無恐了。
原因很簡單, 這個國家根本離不開他。
除了他, 沒人能鎮守鹿港要塞, 沒人能對付聯盟軍,沒人是淮唯的對手。
這離譜,又讓人心梗的事實啊。
皇室想要打壓他的勢力,側面來說,就是在打壓自己。
可就算這樣,皇室還是絞盡腦汁對他出手,抓緊他的一個錯誤不放,恨不能就此將他徹底從上將的位子上擼下來。
想到被隱瞞的實習船被劫的事情……楚黎心情便越發複雜。
前世他是很熱愛自己國家的,因為這種愛是雙向的。
可如果雙向的愛切斷一半,那個人付出的感情,就變得荒唐可笑。
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外來者,本來就對帝國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敬敏不謝,好不容易勸說自己習慣,又遇到這樣的事。
簡直討厭透了。
他越發想念景白淵渟,希望那個人能早日履行他的承諾,把自己帶離這個讓人厭惡的地方。
這天,他照常在教室上課,下課以後,四周的同學卻沒像往常一樣離開教室,而是一股腦湊到窗口,探頭往外看去。
楚黎在記錄一些老師剛講完的內容,就沒抬頭。
等他寫完,十幾分鍾都過去了,他放下筆,意外發現大家還湊在窗戶旁邊。
他有點驚訝,問旁邊的人:“他們都湊在那邊看什麽呢?”
旁邊一個跟他關系比較好的人小聲道:“聽說今天大皇子過來了,他們都在湊熱鬧……”
楚黎忍不住皺眉。
軍區校的人多數都很崇拜景白淵渟,所以對景白淵渟被皇室扣押這件事,也比較憤慨。
但醫護系的學生沒有,他們對待皇室的態度比較中立,大皇子的到來,對枯燥的學習生活來說,可是件大事,他們都湊熱鬧的想去看看。
楚黎卻捏緊掌心,這種時候,蘭斯洛特來學校幹什麽?
他又想到失聯好幾天的聞人簡,眉頭皺得更深。
楚黎沒有下樓,二十分鍾後,第二節課開始了。
今天上午兩節大課,把時間塞得滿滿當當,下課已經是中午,楚黎一個人往食堂走去。
從教室到食堂有兩條路,一條大路,比較近,人多;還有一條小路,人少,可以慢慢走,順便想事情。
最近他心事很多,不願跟人多說話,多數走的都是那條小路。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路盡頭,有個人站在路邊,似乎是在看風景。
楚黎皺眉,腳步也微微遲鈍。
那人卻在他退走之前轉身,笑著看向他:“同學,你好。”
楚黎已經認識對方的身份:“大皇子殿下。”
蘭斯洛特笑吟吟地看著面前的Omega,心裡卻在想著,這樣一個普通的人,為什麽會得到景白淵渟的青睞?
他調查過他的身份,是個孤兒,從小被楚禾陽一家收養,只是前段時間,好像忽然把自己的戶口轉了出去。
他之前跟那個叫楚禾陽的Omega關系較親密時,也聽對方抱怨過一兩句,說是家裡的哥哥一點都不聽話,總是跟父母對著來。
當時並未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這個「哥哥」竟然就是景白淵渟的Omega。
就是這個人,讓景白淵渟找到理由,在鹿港要塞多留了一個月,他如今的安排都铩羽而歸,都要歸功於那一個月的拖延,以及,眼前這人。
此時仔細看看,倒是覺得眼前這個Omega比他弟弟清爽大方多了,眼神清明,不卑不亢。
蘭斯洛特輕輕一笑,道:“我只是隨便逛逛,不用喊我殿下,叫我的名字即可。”
帝國的皇室卻不是封建皇族,與普通人的身份之別沒有那麽大,至少,沒有那麽冗余的禮節。饒是如此,直呼其名也有些過了,楚黎隻當沒聽到,仍舊恭敬的稱呼對方為殿下,就要側身從他身旁走開。
蘭斯洛特卻道:“你有時間嗎?不如帶我在學校內逛一逛吧……我總是聽聞人教授提起你,說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對你好奇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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