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聲震驚得差點把手裡的花捏碎。
寧昭在卡洛斯,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是二少爺帶殿下回來的。”因為伊萊恩祝福過,所以梅裡科也不敢多說。
時聲瞬間更疑惑了。
前些日子伊澤爾一直在皇宮裡沒回家,時聲其實就已經感到了奇怪。
如果伊澤爾跟寧昭的關系這麽好,那為什麽他還會夢到伊澤爾的死亡結局呢?
正思考著,侍從忽然跑過來找梅裡科。
皇宮裡來人了。
*
寧昭再一次從極淺的睡眠中醒來,正好看見伊澤爾開門進來。
“你醒了?”伊澤爾快步過來,“要喝水?還是叫人送點吃的來?”
寧昭搖了搖頭,看向他,“外面怎麽了?很吵。”
伊澤爾神色尋常,“沒事,是尤彌安在玩。”
“我沒有聽見尤彌的聲音。”寧昭說,“這也不像他一個人能發出來的。”
伊澤爾道:“莊園裡這麽多人,總不可能時時安靜。”
他走過去將半掩的窗戶徹底關上。
“吵到你了?等下我叫梅裡科把花園後面的小樓收拾出來,那裡安靜——還是你想換個環境?我在別處也有房產,更安靜一些。”
多情倜儻的貴公子難得絮絮叨叨,寧昭視線落在他身上,靜靜地聽了一會兒才開口。
“是我的護衛們來了,是嗎?”
伊澤爾若無其事地走回來,“沒有,他們怎麽知道你在這兒?”
“我聽見金鈴聲了。”寧昭輕聲說,“他們的腰帶上都掛著。”
伊澤爾沉默了一會兒,拉著寧昭的手輕輕塞回被子裡,“沒關系,他們還硬闖不了卡洛斯,只要梅裡科一口咬定你不在,他們也沒辦法。”
寧昭搖了搖頭,“不是長久之計。”
不等伊澤爾說話,他又道,“我父親不會允許我留在卡洛斯,他一定已經大發雷霆。”
伊澤爾皺起眉,“你就一定要聽他的?”
寧昭沒說話。
伊澤爾說:“阿昭,他如此折磨你,我無法原諒。”
不僅僅是多年前被迫的分離,甚至不僅僅是那個令寧昭痛苦萬分的太陽神計劃。
還有寧昭日日夜夜割破的手腕。
還有那一晚在月光下,被伊澤爾撞破的,打向寧昭的耳光。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伊澤爾心中滋生出對奧利托六世的仇恨。
沒有人知道,他壓抑在平靜外表下的情緒。
寧昭什麽也沒說,卻忽然伸出手,輕輕地、緩緩地撫摸著伊澤爾的金發。
“伊澤爾,我總要回去的。”
伊澤爾抬起頭,看向寧昭的眼睛。
“你自己,要選擇原諒?”
“……不是這樣。”寧昭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我當然恨……我恨不得從來不是他的兒子。”
“可是我恨不動了,伊澤爾,我沒有那樣的力氣,我已經……”
手被輕輕握住。
“那就我幫你恨。”伊澤爾說,“阿昭,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原諒任何傷害過你的人。”
寧昭閉上眼,眼淚滑落入枕頭裡。
“再休息一會兒吧。”伊澤爾的手心輕輕覆上他的眼睫。
“我在這裡。”
*
皇宮的護衛被梅裡科打發走了,時聲聽伊澤爾說寧昭在休息,便想等人醒了過去探望一下。
然而沒等到寧昭醒,倒是在下午撞見尤彌安回來了。
“尤彌,這,麽,快,就,看完,場地,了?”
尤彌安有些無精打采,“別提了,就去看了祈禱院和一個酒店,霍維斯就被警視廳奪命連環CALL叫走了。”
時聲有些遺憾,“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見尤彌安實在有些不高興,他隻好拍拍他安慰。
“我,聽,說,警視廳,和,軍部,聯合,查案,那,是,大事。”
“他,不,會,故意,丟下,你,的。”
“我知道。”尤彌安歎了口氣說,“他也沒丟下我,也送我回來了。”
他垂下頭,沉默許久才說,“算了,你別安慰我了,本來也不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
時聲一愣,有些心疼,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急得手忙腳亂。
結果這邊還沒安撫好尤彌安,伊萊恩也一直沒有回家。
直到夕陽徹底落入盡頭,時聲才收到伊萊恩會晚歸的訊息。
尤彌安探頭過來看了一眼,又長長歎了口氣,“忙,一個個都是大忙人。”
他撐著臉,百無聊賴,“只有我們兩個小廢物,每天都沒事做。”
時聲正經地反駁,“我,不是,我,可,忙,了。”
尤彌安看他一眼,“你忙什麽了?你連飯都不給我大哥送一回的。”
時聲一愣,好像觸到了知識盲區,“送,飯?”
“啊,很奇怪嗎?”尤彌安湊過來,“不會吧,你都不看愛情小說嗎?人家剛結婚的AO最喜歡一個給另一個送飯了,恩恩愛愛的。你們這都結婚多久了,別說送飯,你都沒去軍部看過我大哥。”
時聲用力按語音器,“伊萊恩,忙,我,不,打擾。”
尤彌安說,“送個飯打擾什麽了,你是元帥夫人哎。而且你都不擔心我大哥忙起來啥都不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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