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母親獨自留在世間的孩子,他愛上的是母親出軌對象的侄子。
伊澤爾的小叔曾經也是名動首都的Alpha,卻在一夕之間失蹤了。
如今寧昭好像知道了真相。
他已經不再只是皇室迫害卡洛斯的幫凶了,他是讓伊澤爾變得不幸的罪人。
寧昭想道歉,卻茫然得不知如何開口。
而下一秒,伊澤爾捧起他的臉,溫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淚。
“不是你的錯。”
Alpha往日裡如低音提琴一般優雅的聲線,在他面前總是蘊含著更複雜的情緒。
“你太看得起我了,朝朝。”
“沒有你,我怎麽獨自過完後半生。”
否則怎麽會尋找這麽多年。
寧昭用力搖頭,痛苦得下意思蜷縮起來。
伊澤爾卻溫柔而不容反抗地禁錮著他的腰,讓他直面他此刻的眼神。
“你不是一向知道嗎?我也吃過很多苦。”
這一刻伊澤爾竟然還能笑起來,在他搖搖欲墜的愛人面前賣著慘。
“卡洛斯是什麽,瘋子、變態、殺戮機器。”
“我也不是第一次覺得活著沒什麽意思。”
“既然如此痛苦……”
Alpha的聲音低下去,捏著寧昭的下巴,輕輕吻住他冰涼的唇。
“不如我們一起下地獄。”
*
天已經快亮了。
時聲靠在伊萊恩懷裡迷迷糊糊地醒來,之前他擔心伊澤爾,不肯去睡覺,卻還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抬起頭,伊澤爾似乎也在撐著頭小憩。
又好像是睡著了,因為平時時聲一點點動作伊萊恩都會察覺,此刻卻仍閉著眼。
時聲想到什麽,小心地拍了拍伊萊恩。
伊萊恩沒有反應。
第二次了。
時聲的心往下沉去。
這是第二次,他叫不醒伊萊恩。
就是這個Alpha對他說過,巧合太多之後就不再是巧合。
“啊……”時聲的喉頭髮出徒勞的音節。
顫抖的手指點開手環。
林賽,林賽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
*
渾身濕透的伊澤爾抱著昏迷的寧昭回到卡洛斯,把梅裡科嚇了一跳。
“身經百戰”的老管家連忙叫護衛守住莊園各處大門,又叫人去請醫生。
“別叫醫生。”伊澤爾的聲音很沉,“林賽在哪兒?”
梅裡科連忙打開手環,“林賽少爺今日不在家……”
一則通訊還沒發出去,就看到時聲鞋也沒穿,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梅,裡,科!”時聲一邊跑還一邊按著語音器,“林賽,請,幫,我,聯系,林,賽!”
一向內斂的Omega此刻臉上全是驚慌。
“他,不,回,消,息……”
*
而此刻林賽根本不知道過去的一夜裡,卡洛斯都發生了什麽。
他眼前的黑布滑落了一些,但室內厚重的窗簾緊閉著,即使睜眼看見的也仍是滿室黑暗。
被銬在床頭的手腕已經紅了,他不適地偏了偏頭。
“……手環。”下意識喘氣,只能用腳無力地碰了碰身上的人,“我的手環在響。”
那人卻仿佛沒聽見一般。
“顧渢!”林賽用力掙扎了一下。
漂亮的男人不滿地抬起頭,伸手看也沒看一眼,將扔在床頭的林賽的手環關了。
“哥怎麽不專心。”他用力咬林賽的耳垂,“我好不高興。”
林賽心底一跳,“你……”
顧渢用行動表達著他的不高興。
林賽渾身顫抖,理智徹底脫離之前仍然在掙扎,“我有重要的事。”
“哥能有什麽事。”顧渢埋頭咬他的脖頸,“忙來忙去還不都是卡洛斯。”
“……至少讓我看一眼消息。”林賽的語氣軟下來,“今天實驗室還有正事。”
顧渢用舌尖舔了一下林賽並不存在腺體的後頸,才直起身去撈一邊的手環。
動作到一半,他自己的手環又響了一聲。
於是林賽看見他又收回了手,垂眸打開了消息。
在林賽的角度看不到顧渢的消息界面,卻能看見他瞬間變化的表情。
很多時候,顧渢都是笑眯眯的,林賽稱之為不懷好意的陰險笑容。
但此刻男人的臉色沉了下去,少見的冰冷。
林賽張了張口,關心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這下顧渢連自己的手環也一起摘下來扔了。
“讓我看消息。”林賽皺著眉提醒。
顧渢回過頭,雙手重新承載林賽身體兩側,“沒什麽好看的,哥一定要去實驗室嗎?”
不等林賽回答,他忽然俯下身,幾乎貼著林賽的唇角。
“別去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帶著危險的警告,“也別再為卡洛斯做基因研究。”
“我是為了哥好。”
*
梅裡科幫忙安頓好了寧昭,後者一直在昏迷,體溫有些高。
一直聯系不上林賽,隻好先喂了一些退燒藥。
“我讓侍從來幫殿下換身衣服吧。”梅裡科擦擦汗。
“不用。”伊澤爾始終讓寧昭靠在自己懷裡,“我來就好。”
梅裡科“啊這”一聲,“您的傷口也重新包扎一下吧。”
被雨淋過,伊澤爾受傷的那隻手臂已經稱得上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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