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沉靜的睡美人,表面維持的安和一旦被打破,就無法恢復。
“哥……哥哥……”淚水溢出滄余緊閉的眼,變成珍珠拋灑在臉側。他不斷地說, “不要這樣。”
做\\愛沒能成功麻痹他的大腦,薄冰碎裂,那創口之下深淵難測。屠淵迅速伸出手,把他完全地抱在懷裡。
“我疼……哥哥……我疼……為什麽……”滄余哀聲重複, “讓我……回家……”
更多的珍珠清脆地滾落在冰面上,屠淵用衣服裹住滄余,緊緊地按住滄余的後心,慢慢將滄余喚醒。
“別,別走……”睜開眼睛的瞬間,滄余支起上身向屠淵靠過去。他的張開雙臂緊摟住屠淵的脖子,把臉深深埋進屠淵頸窩。
人魚親王像極了無助的孩子,因徹骨的痛苦而渾身顫抖,不停哭泣。珍珠再一次落了屠淵滿身,屠淵抱著他,手在他的後背上安撫,又偏頭去吻他的耳朵。
屠淵知道,他的小魚根本沒有放下深海裡發生的悲劇,他從來沒有見過滄余這樣悲傷。
屠淵的小魚是機敏的,調皮的,凶狠的,會裝可憐,但很堅強。滄余擁有那麽多情緒,唯獨沒有悲傷。小魚似乎天生就更趨向於快樂,就連自我虐待的時候,他也只是麻木更多。他拒絕讓人看見他的哭泣,包括屠淵。就連他們做\\愛的時候,屠淵也只是得到了一顆小珍珠而已。
然而現在,滄余正在如此悲情地哭泣。
“阿淵。”滄余仰起臉,探出舌尖,舔起屠淵的脖子。他一路向上,討好地親著屠淵下頜,再到嘴唇。
“你別走……阿淵,你要永遠陪著我。”他帶著哭腔說, “吻我,抱我……或者操\\我,或者吃了我,隨便你要什麽……只要你別走……我要你永遠陪著我。”
屠淵收攏手臂,將懷中的人牢牢抱緊。他輕輕吻著滄余汗濕的頭髮和臉頰,貼在滄余耳旁柔聲細語。
“好了,小魚,沒事了……我會永遠陪著你。”他說, “無論你要什麽,我都會陪著你……我發誓……”
“你不許走,”滄余啞聲說, “你抱緊我。”
已經抱緊了,但屠淵再次收攏手臂,將懷中人牢牢抱住。
滄余滑下去一點,抬著頭說: “你吻我。”
屠淵低下頭,輕輕地吻在滄余的額間。
這個人的懷抱太過溫柔,這個人的語氣太像撫慰,滄余終於停止了顫抖。
但他仍不滿意,向前努了下嘴,頤指氣使地命令: “吻這裡。”
屠淵立刻照做,盡力地親吻他的雙唇。
他的懷抱溫暖堅實,簡直美妙極了。滄余仿佛回到了曾經的那片大海,他如同嬰兒般蜷縮身子,一切苦痛的現實都被愛人阻隔在外。
許久過後,被三叉戟貫\穿的疼痛離開了他的身體。
他睡著了。
屠淵就這麽抱了滄余一整夜,男人懷中的溫度久久地存在於滄余的肌膚。逝去的時間就像夢境一樣迷離而遙遠,淚痕已經凋敗,滄余恢復了力氣,小巧的臉龐像剝乾淨皮的果瓣一般甜美。
第二天上午,屠淵哄著滄余,給他給做了個冰雕。
將看似堅硬不可催的東西改變形狀,賦予它們新的意義和身份,這就是雕塑的快樂所在。屠淵擅長這項工作,似乎無論是什麽材料,經過他雙手的觸摸和削弄,都會成為藝術品。
而他那雙好似擁有魔法的手,本身也是一件藝術品。
屠淵在修飾魚尾上的層鱗,滄余披著外套坐在他身後,靠著他的後背。
滄余叫了屠淵一聲。
“這顆星球很大,”滄余輕聲說, “我們去哪裡?”
“任何地方都可以,我聽你的。”屠淵側過身,用冰涼的手握住滄余的,說, “或者我們到處都看一看。”
滄余嗯了一聲,說: “流浪吧。”
屠淵說: “好。”
滄余說: “做海盜。”
屠淵笑了,說: “好。”
滄余也笑了。
他清晰地意識到,凶濤猛湧是大海對陸地無法抑製的激\\情,而潮汐則是它們溫情細膩的彼此訴說。
就像他和屠淵。
如此無法分割又不斷糾纏的宿命。
他們的靈魂絞纏在一起,不管滄余遊得多遠,他也終將回到屠淵身邊。
從水中來,與水同行,和這個男人一起浪跡天涯,這就是小魚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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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藍尊
中央宮殿正在燃燒。
火焰如同龍卷風般席卷,從大廳開始,令所有輝煌的裝飾化作灰燼。這棟見證百年權力和歷史的地標性建築被無情吞噬,華麗的水晶吊燈像隻大鳥,掙扎無果,轟然掉落,炸成向下的煙花。
阿角也沒想到會這樣,宮殿由鹿家建造,所以他想要住進去。他命令複鹿會的人停止對大門的突破,但是大火沒有停下的意思。
“這難道,”保鏢帶著有鐵鹿面具,喃喃地說, “就是所謂的‘寧願壯麗毀滅,也不屈辱生存’的貴族原則?”
布雷特妮讓他閉嘴,保鏢還沒反應過來,搖著頭,複雜地說: “不得不承認,這種氣魄,令人佩——”
硝煙飄過,阿角打爛了他的腦袋。
“他背叛了我們的新世界,”阿角看上去很悲傷,他轉過身面對複鹿會的追隨者們,柔聲說, “他已經丟掉了生命的真諦,沒有資格繼續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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