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沼鳴一句話停頓了很多遍才能繼續,陸煙深不太忍心。
齊沼鳴重新拉住他的手,“借我一點力量,我總要面對的。”
這些都是他從旁人口中東拚西湊的真相。
“我隻比小司早了幾分鍾,然而就這幾分鍾,我媽出了意外。”
陸煙深心揪了起來。
“我爸覺得是我們害死了我媽,我和小司從小就被……打得滿身是傷,我比較早熟,所以很小就懂得順著我爸。
但小司不一樣,他小時候活潑好動,經常闖禍。被打了屁股就偷偷哭,被我碰到了就趕我。”
說到齊沼司偷偷哭,齊沼鳴顯然有些懷念。
“我比我爸還要嚴厲管著他,因為那時候我們沒有反抗的資本。”
“我曾經以為父母的愛情堅不可摧,所以我爸才會這麽對我們。從某種程度上想著,又覺得有些安慰,畢竟有個人這麽愛我媽。
但……我們剛上小學那年,我爸帶了一個女人回家。”
陸煙深不知道怎麽安慰他,用另一隻空著的手,哥倆好似的拍了拍他肩膀。
齊沼鳴對上陸煙深心疼的眼神,心想自己可真是個卑劣的人,用傷疤來換這個人的憐憫。
“自那以後,小司就經常跟我爸唱反調,經常把我爸氣得吹胡子瞪眼。”
齊家的產業有一小半都是齊母打拚來的,這個要強了小半生的女人不肯在死神面前低頭。
“我絕對不會讓我媽的心血流到別人手裡,明年我就會進齊氏集團。”
陸煙深感慨萬分地給他加油。
齊沼鳴最後還是把那個真相告訴他,“如果小司說喜歡你,大概率是假的,他有情感障……”
齊沼鳴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後面的腳步聲打斷,他松開了陸煙深。
段蕭也沒想到能碰到兩人,他隻簡單掃了一眼,“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齊沼鳴的語氣冷淡。
段蕭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他自然不可能揭自己的老底,兩人短暫地達成“和平共處五項原則”。
陸煙深沒察覺他們的暗流洶湧,他還在思考剛才齊沼鳴沒說完的那句話,齊沼司怎麽了?
*
翌日。
按照段蕭的安排,陸煙深第一個畫畫。
段蕭不想太草率,“帶你去我的畫室找找靈感。”
畫室在市中心,這個小區寸土寸金,普通人奮鬥一輩子只能買得起一個廁所,但段蕭的畫室有百多平米大。
畫室裡留了個房間做臥室,方便段蕭偶爾過夜。其余地方全部打通,雪白的牆壁上掛著畫。
陸煙深發現段蕭用色非常大膽,喜歡用碰撞色,整個畫面既抓人眼球又十分刺激。
他慢慢地欣賞段蕭的畫,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段蕭沒有出聲打斷他,更沒有主動跟他介紹,任由陸煙深自己評判。
段蕭發現他的想法和自己不謀而合,眸光柔和了一些,原來真的有人能透過他的畫探知他的內心,真讓人興奮。
段蕭問:“你想畫什麽?”
陸煙深想了想開了個玩笑,“要不畫大衛那樣的?”
段蕭聞言,調侃了一句:“原來小深想看我的裸……”
陸煙深捂住他嘴,“我開玩笑的!”
“我當真了。”段蕭拉著他的手放在領帶上。
段蕭今天穿的比較正式,淡淡的檀香味繞著西裝。
陸煙深沒動,他就牽著他的手一步步引導,領帶襯衫掉了一地。
段蕭把自己當成禮物送到陸煙深面前。線條流暢的肌理,排列分明的八塊腹肌,人魚線向下延伸到西褲擋住的地方。
陸煙深以為脫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極限,但段蕭竟然抓著他的手放在了皮帶上。
陸煙深第一次見到這麽積極的人體模特,他有些尷尬地蹭了蹭鼻子,偏偏段蕭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樣,一點也不在意。
“不繼續了嗎?”段蕭問,他向前逼近了一步,“小深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哦。”
說著,段蕭竟然紅著臉把陸煙深的手放在腹肌上。
過程陸煙深不想再回憶,段蕭的衣服褲子扔在一旁,連遮羞布都沒有留。
陸煙深慌亂地找了一塊黑色的幕布,扔給“段大衛”擋擋某個非常壯觀的部位。
段蕭承認他確實是故意的,畢竟競爭對手的花樣越來越多,他自然不能落後。
然而陸煙深突然擔心起段蕭的安危,“你不要隨便脫光光,不是誰都像我一樣正人君子的。”
段蕭樂不可支,“寶寶,你也太可愛了,你以為誰都配讓我犧牲這麽多嗎?”
只有你陸煙深。
沒有別人。
段蕭突然收斂了笑容,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好像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隻把陸煙深當成獵物。
九尾從身後探出,搖曳得像極了在求偶的開屏孔雀。
陸煙深靈感充沛,他拉上窗簾,把角落的打光燈拿出來調整光線,隨後又蒙上了段蕭的眼睛。
段蕭笑,“小深真會玩。”
陸煙深假裝聽不懂他在講什麽,把段蕭擺成一個頹死的狀態。
“我是在案發現場被發現的受害者嗎?”段蕭打趣道。
“不,你是男版的奧菲莉婭。”
陸煙深說完,把畫紙替換成畫布,他調好顏色,第一筆就濃墨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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