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酸甜苦辣鹹,入口皆無味。
嘗了一圈顏煜放下筷子:“我飽了,你們...不吃嗎?”
“這就飽了?我不餓。”徐懷澈看每樣菜都只動了小小的一筷子,心頭更難受,將死之人本就是吃不了多少的。
“小顏大人,你還想做什麽?我現在就帶你去。”
顏煜搖搖頭:“不想了,我累了。”
“行,那我現在就回去。”徐懷澈起身走過去把顏煜背了起來。
“哎,哎?”徐夕柳看著滿滿一大桌子菜和兩人的背影,忿忿放了碇銀子在桌上追著跟上。
匆匆去,匆匆回,回程路上顏煜就已經睡著。
回到徐府,人睡著沒法兒背走,徐懷澈一時犯難。
徐夕柳並不明白徐懷澈心中的猶豫:“等什麽呢?趕緊把他抱回去啊。”
心中說了句抱歉,徐懷澈才將顏煜抱起來送回房中。
徐夕柳也跟了過去,一進給顏煜安排的臥房差點兒沒呼吸不上來。
“這麽熱??放這麽多暖爐?這怎麽住啊?”
“噓,小聲些,你太吵了兄長。”
徐懷澈安置好顏煜走到徐夕柳身邊:“暖爐是陛下從宮中送來的,他受不得冷。”
“想不到陛下....居然是斷袖,怪不得從不提納妃之事。”
“兄長,切記慎言。”
“知道了,不就跟你說說嘛。”徐夕柳感歎之余泛起疑惑,“不過,陛下這麽在意這個顏大人,為何要將他送離皇宮?不該遍尋醫師幫其治病嗎?”
徐懷澈胸口又是刺痛:“治不好了,陛下已經尋遍醫師,甚至求神拜佛,都沒辦法,眼下他頂多還能再撐一個月。”
他望向床上躺著的顏煜,被子一蓋仿若無人。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才讓陛下同意他離開,才讓他自己也想離開。”
徐夕柳還是覺得顏煜是個很大的麻煩:“陛下的心思很難猜透,現在顏大人在這兒,是死是活都會牽連我們徐家,偏偏陛下的命令不可違,真是難搞。”
“若有問題,我一人承擔,絕不連累父兄和族親。”
“說得什麽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徐夕柳扶住徐懷澈的肩膀,“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是死,兄長也陪你到最後。”
徐懷澈笑笑點了下頭。
安靜的房間內忽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什麽聲音?”
徐夕柳循著聲音去找,竟看到一隻金色皮毛的老鼠,當下就給拎起來。
“這兒怎麽還有老鼠啊,這幫人平日都是怎麽打掃的?”
徐夕柳拎著老鼠往門口走:“別怕啊阿澈,哥現在就把這老鼠扔了。”
“哎等等!那是小顏大人養的老鼠,陛下一起送過來的,也讓好好照顧,叫金旺財。”
徐懷澈找了一圈找到籠子,籠門果然松動,應該是下人拿過來時不小心碰到了。
他把籠子放到桌子上自己躲開老遠:“你快把它放回籠子。”
徐夕柳兩根手指捏著金色老鼠的頸部晃晃,小老鼠嚇得尾巴來回打圈,小爪子也不斷掙扎。
“不是,他還養老鼠??在皇宮??陛下同意他在宮裡養老鼠??開了眼了。”
徐夕柳不僅無語還很震驚,拎著金旺財送回籠子關好。
“現在你養?你敢養?你不是最怕老鼠了嗎?”
徐懷澈禮貌一笑:“所以暫時勞煩兄長替我照顧吧。”
“我就多余問這一句。”徐夕柳無奈拎起籠子,“金旺財是吧,幸會啊。”
“多謝兄長。”
“快別,為兄承不起你一個謝了。”
徐夕柳拎著籠子不欲多留再攬任務,急著就回自己院去。
日子一天天過,徐懷澈每日想方設法哄顏煜開心。
不是帶好吃的,就是送好玩的,心寬了顏煜倒真的比剛來時提起些精神。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不是你編的吧?”
“當然是真的了!”徐懷澈手舞足蹈的比劃,“你都不知道,當時我爹去撈他的時候,他都臭暈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徐懷澈憋著笑道:“千萬不能告訴我兄長啊,他要是知道我跟你講他掉進糞坑的事,肯定要殺了我哈哈!”
“哈哈哈..”顏煜笑得太厲害,胸口都有些疼,緩緩氣道:“放心吧,我跟他又不熟。”
徐懷澈眼含笑意忽然認真看著顏煜:“小顏大人,你就沒有什麽最想完成的心願嗎?你說出來,我一定幫你。”
顏煜聞言笑容漸漸收回,良久他微微低下了頭。
“想做的太多,就都不想做了,做一件,就會祈盼可以再去做下一件,那時期待便會成執念,多生煩憂,不如什麽都不做,但若得說....倒真的有一件。”
“是什麽?”徐懷澈豎起耳朵,“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完成。”
顏煜抬眸透過徐懷澈望向那個很遠的地方:“我想...回到江洲,死在江洲,埋入故土。”
“行,不難。”徐懷澈說做就做,“我現在便命人套車,一定送你回江洲,等著我。”
顏煜看著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心底層層感激,已將徐懷澈當作此生摯友。
屋外,一道黑影悄無聲息離開徐府,穿過幾條街巷回到皇宮....
“陛下,這是這幾日潛入徐府的內衛傳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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