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順著他的臉頰下滑到脖子,輕輕摩擦著鎖骨。
唇瓣因為親吻而愈發柔軟,最後化為一潭盛滿海棠的池水暈染在泛紅的美目中。
帷幔精致的花紋燭光映照下,落在美人如玉的身體上,形成一幅美豔絕倫的畫卷。
輕柔的吻追隨著輕晃擺動的花影,將百花賦予新的生機,而承載花影之人遠比這世間任何一朵花瓣豔麗。
帷幔隨著床架擺動,墜子碰撞出清脆的叮當聲,燭火昏暗下,已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繾綣旖旎。
無可磨滅的情欲伴隨著兩道思緒飄遠,水波一蕩一晃,心底的寒被美人的熱度融散。
船行巫山,將萬千思緒扯入微波細浪,無可轉圜。
直叫人沉淪其中,枉斷柔腸。
不知過去多久,顏煜徹底泄去力氣癱倒在裴諝懷裡。
“阿煜?”
“阿煜?”
顏煜勉強睜開眼睛淺淺應了一聲。
“睡吧。”
疲累得好像靈魂被抽走,顏煜再也回答不了一聲,閉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第七十一章 刺殺皇帝
入夜。
雍州城客棧。
陳任攔在樓梯口,孟元裡猛往上衝說什麽都要見到裴諝和韓讓。
“下官有要緊事求見韓侍郎!韓統領!求二位大人見下官一面!”
“別喊了。”陳任腦子嗡嗡響,絲毫不讓,“你也不看看什麽時辰,都快四更天了,我家大人早都熄燈歇息了。”
陳任把孟元裡推下樓梯道:“孟大人快請回吧,有什麽事明兒早上再說。”
“本官這是急事!韓大人!下官求見韓大人!”
臥房內,顏煜睜開困倦的眼睛輕輕推了下裴諝。
“重光哥哥,你聽清樓下在吵什麽了嗎?”
“是孟元裡的聲音。”裴諝勉強忍著怒意,翻了個身抱緊顏煜,“不必管他。”
“下官有要事求見韓大人!”
樓上一扇房門推開,韓讓穿好衣服走出來。
剛守完上半夜,陳任來換,回屋睡了不至一刻,便又被吵醒,此刻心情煩得難以言說,尤其怕裴諝怪罪吵鬧。
韓讓扶了把欄杆直接從樓上翻下來穩穩落在孟元裡身邊,孟元裡微瞪眼睛,心裡生出些忐忑不安,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下官也是沒辦法啊,韓統領,顧長明自盡了!”
“什麽?”韓讓驚訝得困意全無,“怎麽可能?”
孟元裡拍了下大腿愁容滿面:“真真的呀!哎呀!剛來人稟報的,他罪狀的折子都遞都城去了,這下人沒了,可怎麽交差啊哎呀!”
“你小點兒聲。”韓讓回頭看向樓上,“別吵醒韓侍郎,本官先跟你去看看。”
“是是是。”孟元裡偷偷笑了下,也好,先把韓讓引走殺了,剩下韓寧和隨從就無懼了,到時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輕松。
突然,最中心的房門打開。
裴諝披著外袍從屋裡走出來,慢慢將外袍穿好系好腰帶。
“你說顧長明死了?”
“是啊!”孟元裡故作愁悶,“下官急著來報,還望大人能出個主意啊!”
裴諝忽地笑了:“人死在雍州府的地牢,你孟刺史自己失職,找我們出什麽主意?”
孟元裡一愣:“這...”
“不過...這怎麽個自盡法兒,本官倒真有些好奇。”裴諝雙臂搭在圍欄上笑意不明,“就跟你去看看好了。”
“是,多謝二位大人願意幫扶下官,下官感激不盡。”孟元裡總算放下心。
顏煜在屋內聽著,孟元裡想讓顧長明做替死鬼,就絕不可能給顧長明死在雍州的機會。
現下言說顧長明自盡已死,定是對裴諝和韓讓抱了殺心,引他們入陷阱。
但....韓讓和裴諝都有自保的能力,暗衛也隻跟在裴諝身邊,反倒是他,留在客棧才是不安全的。
顏煜走到門口探出一個腦袋低聲道:“重光哥哥,我自己一個人害怕。”
“把衣服穿好。”
“好噠。”顏煜笑笑,知道孟元裡死期將至,他便不想再偽裝什麽,換回了男裝。
“怎麽又披著頭髮不梳,不差這一會兒。”
顏煜略顯尷尬:“我...我不會梳頭髮。”
“嘖。”裴諝無奈牽住他的手,“罷了。”
兩人走下樓,孟元裡第一眼看的人就是顏煜,看到他的穿著只是稍稍驚訝。
“韓夫人穿上男裝也是十分驚豔呀。”
孟元裡和顏煜剛好抱著同一種心態,馬上就能殺了韓讓兩人,也就開始明目張膽打量顏煜。
“那是因為他本身就是男人。”
裴諝留下這句話帶著顏煜先走出了客棧。
孟元裡定在原地腦袋被炸了個窟窿出來,男人...男人?男人???
“孟大人?磨蹭什麽呢?快點帶路。”韓讓撞了孟元裡一下跟上裴諝的腳步。
孟元裡好似被抽走靈魂,麻木地將幾人請上馬車帶往雍州署衙。
這一路孟元裡在把顏煜一同殺掉和留下之間,還是選擇了留下,留下千刀萬剮!
“顧長明的屍身還在地牢?”
裴諝看著孟元裡那雙空洞的眼睛微微一笑:“刺史大人這是想什麽呢?”
署衙大門砰地關上,四面八方湧出持刀的黑衣甲士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圍牆上弓箭搭滿直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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