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引有兩種,一種是指向大門的,另一種是指向後門的。這樣一來,即便斷電,大家也知道該往哪個方向逃。
“重建後的劇院,用了大量的防火材料,兩次消防檢驗都是通過了的。我們節目組也準備了大量的滅火器。
“所以呢,按理來說,大家可以放心,起火了也不怕。隻不過前兩起火災畢竟古怪,到時候一旦有什麽萬一,就要看在場的高人們了!”
這個時候,那位名叫宋宛的操偶師,穿著一身旗袍走到了大家面前。
她生得美麗,像古畫卷裡走出來的溫婉如水的江南女子。
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她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鄭方。
“此行危險,感謝大家願意前來幫我。隻是……鄭導,也許我說這話有些冒犯,但我還是必須要說,留在這裡的人,一定要有真本事才行。另外,這些攝影師、還有你,你們就不要參與了。”
鄭方心說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趟這趟渾水。可事到如今,他已是身不由己。
擺擺手,鄭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放心吧宋師傅,我相信我的選手們。我頂著壓力與輿論辦這節目的第五季,就是想逆風翻盤嘛,我要告訴大家,我們節目絕對沒有弄虛作假!愛拚才會贏哈!”
聽完鄭方這番話,許多人不但沒有覺得輕松,反倒覺得更加害怕。
林寶蘭趕緊上前發表了一段安撫、鼓舞大家的話。
她穿著高跟鞋、白色小西裝,看起來鎮靜淡定、遊刃有余,給人的感覺要比鄭方靠譜很多。
在這期間,宋宛走到了後台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後台立著一尊神像,正是戲神田都元帥。
“求您保佑。”
宋宛對著神像拜了三拜,然後看向了坐在操作台後方的江欣語。
“有勞你了。白天我們彩排過幾次,應該沒問題?”
江欣語搖頭,衝她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放心吧。我以前在學校廣播台乾過,交給我就是了!”
宋宛去到一邊,檢查起等會兒會用到的木偶人。
江欣語看一眼她的背影,再看向了那位戲神。
隻見它穿著一身金色鎧甲,額頭上畫著一隻螃蟹,長得倒是濃眉大眼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竟顯出幾分可怖。
算了,大概是我太害怕的緣故。
擺擺頭,江欣語收回視線,不再朝那神像看一眼。
·
時間已走至8點40分。
準備妥當的宋宛用絲線牽著手裡的木偶上了台。
戲台上的她穿著一身黑衣,頭髮盤了起來,沒有任何飾品,為的是盡可能讓觀眾隻關注戲台上真正的主角——木偶。
相比之下,木偶就要打扮得美豔許多。
它被雕刻成了一個女孩子,穿著漂亮的紅裙子,化著可愛的妝,在宋宛的操縱下邁著歡快的步子,不斷地朝觀眾招著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它的每一個舉手投足都太過生動,會讓人感覺它簡直是活人,並且是很有演技的活人。
木偶的演技,竟然超過了許多不成熟的新人演員。
這是在場大部分人的感受。
他們不由為此感到新奇。
“感謝諸位來看我演戲,我是孤帆遠影提線木偶戲團唯一的存活者,我叫宋宛。我身邊的這位偶人名叫宋芸生,今年已經十歲了。芸生就好像是我的孩子一般。希望她能引我找到真相。
“對於我們來說,戲比天大,不論我是出於什麽目的演的這場戲,隻要上了台,我就會盡全力將它演好。也許今晚什麽都不會發生,但我希望諸位看過我的表演後,也會覺得不虛此行。
“我和宋芸生共同演出的曲目是《醒》。這是我獨自編排的一出現代戲。希望大家能喜歡。”
燈光在此時熄滅,過了一會兒,特別的聚光燈亮了起來。
戲台的其余地方皆是黑暗,聚光燈打出的光圓全都聚焦在了宋芸生一人身上。
“今天我要去上班啦!我挑了一件好漂亮的裙子!”
宋芸生一邊拍著手,一邊蹦蹦跳跳著朝前走去,看起來十分有朝氣。
當然,她並不會說話,她的聲音實際上是宋宛發出的。
宋宛平時說話的聲音很沉穩,略有些沙啞,還略有些滄桑。
然而這一刻,她的聲音輕快明媚、充滿童真,與她的本音沒有半點相似,叫人不得不感歎她的技藝之精湛。
觀眾席上,眾人一邊被木偶戲所牽動,期待著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另一邊,他們又不情不自禁地害怕這出戲真的會引來某種邪祟。
是以大家觀看這出戲的心情格外複雜。
忽然之間,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劇院大門處忽然傳來了喧嘩聲。
什麽情況?
平時沒有人敢靠近的臨湖劇院居然來了人?
戲台上,宋宛一愣,暫時停止了手裡的動作。
通過絲線懸於她手中的木偶也不動了,像是在一瞬間從活人變成了失去生氣的屍體。
噠噠噠的數個腳步聲從大門方向傳了過來。
緊接著響起的是年輕人們聒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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