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還得留在這邊幫忙。我去門口幫你打車?”
“好。麻煩你了。”
沈明燭沒有多問巫潯竹什麽,跟著江欣語離開了。
等回到酒店房間,沈明燭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拿出一張字符,以血畫符,再用打火機將這張紙符燒掉。
過了一會兒,火火的魂魄便被他招了回來。
看向那靈動的少女,沈明燭的面上浮起笑意,說話的語氣也溫柔了幾分。
“怎麽樣,那兩人去了哪兒?”
火火道:“我正想告訴你呢,他們兩個本來好好地走半路上,後來卻忽然暈倒了,再後來有個……白色的大車子出現,那上面下來好幾個白衣服的人……他倆被白衣服們帶上了白色大車!然後我就沒能跟上……”
似乎是怕被沈明燭責怪,火火後退了幾步,癟了嘴,委委屈屈看著他,對著手指道:
“對不起啊媽……爸爸……沒有完成你的任務……你能不能不要罵我呀……”
這樣的火火有些讓沈明燭心疼。
瞥見她脆弱蒼白的樣子,沈明燭重新咬破手指,朝火火遞過去。
火火立刻露出饞的表情,朝他一笑,“爸爸最好了!謝謝爸爸!”
之後火火便吃起了沈明燭的血。
她的身體有些透明了,此刻捧著沈明燭的手指吸血的樣子既顯得天真,又顯得格外詭異,簡直像是化作了厲鬼一般。
沈明燭瞧著她的眼神倒是頗有幾分慈愛,絲毫沒覺得自己用血養鬼這件事有什麽不對。
他沒有父母,沒有體會過父母的愛意。
所以他偶爾也曾想過,如果哪天他有了孩子,一定要對孩子很好。
“不用謝,這是你該有的獎勵。我也給不了你太多了。”
話到這裡,沈明燭又問,“火火你做得很好。那種白色的車,叫救護車。從車上下來的穿白衣服的人,是醫生。
“那兩個人倒下後,是不是有路人拿出手機打了電話,然後救護車就來了?”
火火暫時松開沈明燭的手,歪了個腦袋,似在回憶當時路邊的情形。
過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
“是,是這樣的!爸爸你可真聰明!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沈明燭沒再說什麽,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火火的身體變得不再透明,與此同時沈明燭的臉色卻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極為蒼白。
他不甚在意地走到了落地窗邊,聽見不遠外有海浪聲傳來。
這樣的聲音讓他的心變得很安靜。
火火喝飽了血,想纏著沈明燭玩。
沈明燭倒是給她布置了作業,把她支走了。
再過了一會兒,沈明燭拿起手機,通過語音助手給巫潯竹撥去了語音通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沈明燭的眉眼驟然凌厲,再不複剛才面對火火時的溫柔。
“沈先生。”
巫潯竹沉沉的聲音傳了過來,與不遠外海浪的聲音混在一起,有種極為遙遠、極為深邃的感覺。
也不知道為什麽,沈明燭感到了幾分熟悉。
就好像他曾在久遠以前的某個海邊見過巫潯竹。
話說回來,戰信鴻、邵飛燕、荀伯玉這三人的昏迷,無疑都是巫潯竹乾的。
把他們三人弄暈,然後直接帶進副本。
沈明燭是這麽想的。
他還沒有行動,巫潯竹倒是先他一步動了手。
他這個人……到底怎麽回事?
短暫的恍神後,沈明燭嚴肅了表情,直截了當地問:“你在醫院?對於邵飛燕和戰信鴻的昏迷,醫院的醫生怎麽說?”
巫潯竹用很自然平淡的語氣回道:“鄭導他們已經過來了,一會兒會把他們帶回酒店。我在旁邊的中藥鋪子裡。”
“中藥鋪子?你要給那三個昏迷的人下藥?”沈明燭問。
“不是。”巫潯竹道,“這些藥是給你用的。”
“什麽意思?”沈明燭皺起眉頭。
“當歸、川芎、白芍、熟地黃。各要這個數字。”
巫潯竹這話是對藥鋪裡抓藥的人說的。
略作停頓後,他再對沈明燭道:“一會兒我回去煮個四物湯,你需要補補血。”
沈明燭:“…………”
不遠外,海浪不斷拍打著沙灘。
沈明燭眯著眼睛,腦子裡無故勾勒起某個神明般的人物自海底來到常世的畫面。
半晌後,他開口問:
“巫潯竹,你到底是誰?”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反問道:
“你希望我是誰呢?”
“你是誰都不要緊。只要不是我的敵人就好。”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巫潯竹回應,沈明燭切斷了通話。
·
此時此刻,望湖街這條長而窄的街道盡頭,站著裝扮精致卻瘦骨嶙峋的宋宛。
她靜靜盯著長街深處劇院的方向,一雙眉毛如聚攏的兩道煙霧。
有個姑娘走到了她的身邊,看樣子很是不安。
“師父你……你、你、你明晚真要去那劇院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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