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問她孩子是什麽時候有的?你讓我想想啊……
“對了。三年前!就是三年前!!!”
如此一來,吳茵茵了解到了許多跟喜媚有關的事情——
她無法懷孕;她遭受過“拍喜”;恰恰是三年前,她有了孩子;她還正好住在榕樹邊。
被這村民帶著趕到榕樹邊的時候,吳茵茵仔細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當年她是趁著夜色來這裡拋孩子的,她看不太清周圍的環境,全程匆匆忙忙,而又戰戰兢兢,也就沒能記下具體位置。
時隔三年重新來到這裡後,她看著眼前的榕樹,還有榕樹邊的那座破屋,漸漸回憶了起來,發現當年她確實是把孩子扔在了這裡。
所以……果然是喜媚帶走了她的孩子!
吳茵茵的一顆心簡直懸了起來。
喜媚的遭遇令同為女人的她感到難過、同情。
可也正因為這樣,她不能讓芷珊留在這種落後的村莊。
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帶芷珊走。
帶路的村民離開後,吳茵茵走到敲響了這間破屋的房門,但是並沒有人應門。
於是她圍著這屋子繞了一圈,試圖找到自己孩子存在的蛛絲馬跡。
她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現在不是農忙的季節,旁邊的地裡全是雪,也確實沒有人在乾活。那這家人總該待在家裡才對吧。可為什麽沒有一丁點聲音傳出來?
再者,喜媚應該跟她的丈夫和公婆住在一起,可這屋子未免太小了,似乎不太夠住,連個堆柴火的倉庫都沒有……
圍著房子繞了一圈後,吳茵茵又來到了房門口。
這會兒喜媚居然出來了。
看到吳茵茵的那一瞬間,她面露警惕,立刻後退了幾步。
喜媚的臉色有些蠟黃,身體也格外瘦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苦楚。
與吳茵茵僅僅對視了一瞬,她就迅速往屋內退去,試圖重新拉上房門。
吳茵茵趕緊上前阻止了她。
“你好,我來是想問你,你三年前是不是撿到過一個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請你把她還給我!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我甚至可以——”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誰也不許搶走她!!!”
喜媚“砰”得一下把門關了。
吳茵茵吃了個閉門羹,一邊心急火燎地拍門,一邊喊著:“你看看你現在的狀況!你什麽都給不了她!
“我現在情況好起來了,我能給她好的教育!當年拋下她,確實是我的錯。現在我好起來了,我有錢了,我想彌補這一切!
“對了……她是個姑娘。你們這裡封建落後,女人就跟個生育工具似的。你忍心她以後走你的老路嗎?你要把她困死在這裡嗎?!
“我在大城市買了房子。那裡有很新潮的思想,跟這裡完全不一樣!芷珊跟著我走,以後就不用在這種落後的山村受苦了!
“如果……如果你也生活在城市裡,那也就算了。可你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我怎麽放心把芷珊交給你啊?!
“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喜媚一直沒有回應,吳茵茵的情緒也有些失控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吳茵茵一直待到了日落西山。
可自始至終,喜媚都沒有回應她。
等到將近晚上10點的時候,屋內總算有了動靜。
那是喜媚在唱哄嬰兒睡覺的搖籃曲。
“靈靈,你快樂地長大,媽媽就開心了……”
吳茵茵當即道:“她不叫靈靈,她叫芷珊!她是我的孩子!
“你讓我進去!你連燈都不點,黑漆漆的,這對孩子眼睛不好!你讓我進去!你讓我進去!!!”
這一夜,吳茵茵終究是沒能再見到喜媚,更遑論見到芷珊。
於是她暫時離開了村子,第二天一大早又趕了過來。
她沒有直接去見喜媚,而是找到了昨日見過的那位村民。
她又給了這位村民一些錢,打聽到了更多的消息——
榕樹邊那個破屋,是喜媚嫁人前住的。
她母親是個寡婦,沒有再嫁人,那房子是她們娘倆一起搭的。
後來母親去世了,喜媚就獨自居住在那裡,直到嫁到老張家,這才暫時離開了那裡。
遭遇拍喜,精神失常後,她不知從哪裡學來了“離婚”一詞,鐵了心要和丈夫分居,於是搬回了那間破屋。
喜媚的公婆正在為兒子尋覓下一個兒媳婦,樂得她搬家,也就隨她去了。
當然,這不意味著他們家放任喜媚不管了。
相反,他們從未放松過對喜媚的監視。
喜媚的婆婆身體不好,乾不了什麽活,平時閑得很,於是成天到晚基本就乾一件事——
去榕樹那邊晃悠,一旦看見喜媚要跑,就扯著嗓子喊全村的人來幫忙抓她。
喜媚好幾次沒有跑掉,都是因為被這婆婆抓住了。
吳茵茵有些不理解地問:“她跑就跑了,為什麽非要每天盯著她?”
那位村民便道:“害,你有所不知啊,現在鎮上來了個新領導,居然是個女的!前陣子啊,她抓了好幾個村的人當典型……咱們村子偏遠,村長又處理及時,這才沒走漏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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